蒋兰宫看看他,垂目:“这些年我对独孤前辈的信任,独孤前辈应该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前辈,不早不晚,偏偏要在此时加害?”</p>
独孤护转回头来:“你若已认定我有二心,我又有何可辨。”</p>
“独孤前辈是连辩都不想一辩了吗?”蒋兰宫放下茶杯。</p>
独孤护瞧见他手边茶杯旁溅出的水渍,神色微动。</p>
“怀赦。”独孤护淡然,“你委屈了。”</p>
“前辈此言差矣,”蒋兰宫反诘,“从打前辈助我在宿星阁立足,我谨记此恩。君临八州之后,依照前辈设想建立紫烟司、将寒江门三君让位后的清玄学府交由前辈掌管,连我最忌讳的炼体都对你从未隐瞒,我将性命交在了你的手中,你如此对我,我还不能委屈了吗?”</p>
蒋兰宫越说越愤懑难平,索性茶也不喝了,束手闷坐。</p>
独孤护看着他,目光凄然。</p>
“我‘如此’对你?”独孤护问,“怀赦,我或许这阵子糊涂了,过分着急于你的身体,才慌不择路做了错事。可我一切都是为了你能……”</p>
“为了我能退位疗养,就要勾结外人将我的来历公之于众?”蒋兰宫打断他。</p>
独孤护愣住。</p>
“我之前一直疑惑,你为何要对何容与讲起宿星阁旧事。”蒋兰宫苦笑,“原来……不论我这些年对你多么信赖重用,只要我不是那个人,你就永远不会归心于我。”</p>
独孤护听罢眼底湿润:“你果真是……兰儿?”</p>
蒋兰宫咬字:“独孤前辈不是早就猜到了么?”</p>
“夺舍……”独孤护大为困惑,“如何喝了离魂露还没事的?”</p>
“命大。”蒋兰宫冷声。</p>
独孤护慌忙要去握他的脉搏,蒋兰宫回避。</p>
“你不该想起来……”独孤护摇头急切,“若你是兰儿,更该知道用阿凤的身份才能更好地维系八州!”</p>
蒋兰宫不语,独孤护忽然有了注意,忙自顾自道:“这样,大不了你再忘了自己是蒋兰宫,我有一味药……”</p>
他拉起蒋兰宫的手,当真说着:“把杜岸也忘掉,今后八州流言我仍会像曾经那样替你挡下,只凭何容与一人根本不能奈何。兰儿……你一辈子太苦,忘了吧,就做一个没有过去的蒋阿凤,什么都会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