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悟生张开左手，在左手中。</p>
他揉了一下丹药，两手空空展示给沈赐，让他继续猜。</p>
沈赐指着中间碗，突然玉笛弹出手来，从悟生双手之间削下。</p>
那颗丹药“呯”地在玉笛上打了一下，落在桌上。</p>
“捯手够快。”沈赐收回玉龙笛。</p>
“你能看见？”悟生问，“隔着碗也能？”</p>
沈赐捏着玉笛端坐不搭腔。</p>
蒋兰宫余光看着悟生的眼睛，但马上便转了回来。</p>
“这次清洗仙门，折损了不少翼手煞。”蒋兰宫继续跟涂海聊，“还有没有可能补上？”</p>
涂海摇头：“现在就算你要炼鬼，也没有那么多魂魄能浪费在尝试上了。又是响骨盅，又是给杜岸充作鬼军的，你要不直接从杜岸那里借一些。”</p>
“没有用，鬼卒只认魔体，不过若亚父能带着鬼军在外协助，和我亲自使用差别也不大。”蒋兰宫说，“拭目以待吧。”</p>
“翼手煞按理说不该那么容易折损，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涂海还是忍不住问了。</p>
“何容与。”蒋兰宫说罢饮茶。</p>
涂海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唉声叹气。</p>
“光他一人出手，已经杀了一百多了。”蒋兰宫痛心，“我现在调兵运鬼都绕着他，可他总是到得那么‘及时’。”</p>
“这个人如何能除掉？”涂海揉着眉心犯愁。</p>
蒋兰宫送她一个绝望的眼神作为应答。</p>
涂海无奈；“临阳那边的老仙门都反了？”</p>
“逸游宫还没动静。”</p>
“菅长风不算，他素来宁可做太平狗，八州乱道逸游宫不也没动静？”</p>
“要是逼到这位老祖宗都出了山，我才真该反思自己的行径是不是太过分。”蒋兰宫道，“一个看遍了胜败轮回的人，还能看得下去，就代表了他最大的支持。”</p>
“你好像挺喜欢他的。”涂海揉着耳朵。</p>
蒋兰宫但笑不答。</p>
壶中茶凉了，蒋兰宫拂袖告别，沈赐也随着他走下水台，两人登船沿着地下河向洞口漂去。</p>
划出去几折的路程，沈赐低声问道：“君上，大瓮沟这一盅，所持者该不会真的是鬼僧？”</p>
蒋兰宫浅笑：“大瓮沟，谁也不是。”</p>
沈赐疑惑。</p>
“祸世劫，究竟谁才是祸端，没有人知道。”蒋兰宫低头看着水中倒影，漆黑的河道中灯火星星点点，“扛住悟生一人的，不代表能扛住所有，也不代表劫数就此了结。所以既然是为祸世间，那么便愿替这人世去扛罢。”</p>
沈赐沉默着加速水流，送船出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