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将养未愈，刚才看你与那群人交涉时力不从心，我就猜出来了。”杜萦回说，“现在你不是不想挣脱我，是你的灵力不够凭借这一丝牵系跨越千里来对抗梦魇。”</p>
蒋兰宫被他说中，苦笑道：“那亚父想怎样？”</p>
杜萦回：“就这样，等一会儿我把那群人转移了，你和瞎子抽不着的时候，就把你们放出去。”</p>
蒋兰宫抓住他的手臂：“意欲为害我无尽洞天之人死不足惜，亚父留他们，是要留下刺我的利刃。”</p>
杜萦回默默听着他说话，没有做出解释。</p>
对方越是不解释，蒋兰宫心里越痛，痛到仿佛已经被那双手握的刀刃扎进身躯，尤甚于那二十八颗锁骨钉。</p>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活该承受。</p>
“你不是在帮我。”蒋兰宫凄然。</p>
“知道，”杜萦回说，“我这么做，是怕失去你。”</p>
蒋兰宫冷笑：“亚父是觉得这群叛徒放出去我就杀不光了么，还是指望着感动他们求他们放过我？”</p>
杜萦回平静：“兰宫，你魔怔了。”</p>
“亚父心魔都吞了还能保持清醒，相比之下我确实是魔怔了，竟会赌亚父能堕落到和我这种人同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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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勉强看到杜萦回的脸，道：“只要是亚父，被‘大义灭亲’，我也认。”</p>
杜萦回喉中不自然地滚动，额角青筋突出。</p>
“怕的就是你说这种话。”他强忍下眼中的红光，“你根本不在乎自己背负多少仇恨，只要无尽洞天后继有人，你是不是都敢跟杜远亭同归于尽？！”</p>
蒋兰宫目光闪烁，扭头没再看他。</p>
杜远亭赌对手不敢放手一搏，可蒋兰宫自己却清楚，不是不敢，他什么都敢，踩在针尖上照样能跳舞的人早就已经豁出一切。</p>
响骨盅给出的运势算得了什么？坐以待毙不是他蒋兰宫的准则，和小心翼翼寻求续命之法的鬼僧不同，他是靠着搏命才得以逆天改命。</p>
但敢于如此作为，都因他留有后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