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这种人不配骂你吗?”舒柳儿问,“嗐,我忘了,别仙君哪儿都硬不起来,当然嫉妒别人还有嘴能硬了。”</p>
别子真牙根儿磨得吱吱响,到底按住了脾气:“粗鄙不堪目光短浅,你不配与我争辩。”</p>
舒柳儿接着问:“你打心里看不起我却要拉拢我,是杜驿的主意?”</p>
别子真一咬牙:“杜驿不过一介莽夫,哪有远见。明白告诉你舒柳儿,你不投降唯有一死,蒋殿身世大白,你觉得他一介倡优出身,能容得下下属与他曾为同行、还是管着他这种人的老鸨?”</p>
舒柳儿闷头不作答。</p>
“先前你当他是蒋化吉,而偏偏他对蒋化吉恨之入骨。”别子真说,“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明白那时恩客不是他,你觉得他还会相信你没有复仇之心?”</p>
“为何我要为一个过客复仇。”</p>
“你不想,但是他觉得你想,你就是要复仇。”</p>
别子真自认占了上风,重新摆起架子来:“娄一刃怎么死的,你清楚。娄一刃有没有叛变,你也清楚。你就不怕自己成了第二个娄一刃?”</p>
舒柳儿藏在袖中的手捏紧腕上银镯。</p>
“看看这八州督院罢,”别子真说,“近他的都是他自己的清玄学子派,只有远东的海宁、临阳、拜越三州是咱们这些外来之人,尤其拜越州,和灵永虽有接壤,大事小情却都只走乘安,晾着你在此地与妖物周旋,可见他从未信过你。”</p>
“你想太多了,君上是孤星,无需亲信,我从未将自己想得多么重要。”</p>
“那你是为了什么留下来当督主的?你没有那么重要,他还要你干什么?”</p>
舒柳儿警惕着不能被他绕进去,可手心里已经冒了汗。</p>
是的,她没有什么不可替代。</p>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耳目众多加上早年情缘而得到蒋兰宫青睐,但是现在看来蒋兰宫根本与她没有任何情分。</p>
先前许多事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p>
蒋兰宫没有杀她,只是因为她暂时还有用处而已。现在蒋兰宫凭借人俑即可手眼通天,哪里还用得着她的那些人手鼓捣那些衾被之间的小道消息?</p>
“拜越督本就不适合与仙门作战,这个时候把你推出来挡刀,用意显而易见。”别子真说,“你牵制我,乘安州马上就会撤回去保护无尽洞天,你只能在这里耗到最后一口气。甚至他会直接割舍东部两州,等养精蓄锐后再做打算,你以为,自己能不能撑到他卷土重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