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簇雪浪,野鹤芦荻秋。</p>
皆是海宁州的盛景。</p>
“因为据我对远亭兄的了解,你自己并没有什么欲望。”蒋兰宫说着在玉阶上落座,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对面。</p>
杜远亭不坐。</p>
“坐么。”蒋兰宫道,“既然约好对谈,身为东道主,就该周全礼数。难道在白无谷谈判时,辽肃宗是不让座的?”</p>
杜远亭便坐下了。</p>
蒋兰宫轻笑。</p>
“笑什么。”杜远亭问。</p>
“没什么。”蒋兰宫收起笑容,“只是想到方才所说的,远亭兄没有什么欲望,只在这坐与不坐一事上,已经顺应了我的结论。”</p>
“这有什么关系?”</p>
“这,自是证明了,对你而言,可为不可为,全无所谓。别人解释给你该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什么。”</p>
蒋兰宫说着,从台阶上竟然提了一壶酒摆在他们面前,示意杜远亭,想喝可以自己倒:“今夜为防远亭兄突袭,无尽洞天的弟子仆役都遣散了,人手不足,见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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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远亭不喝酒,只看着他问:“为什么应对突袭反而要遣散人手。”</p>
“因为他们的修为在远亭兄面前不过螳臂当车,有和没有,没什么分别。”蒋兰宫道,“无尽洞天所在群山乃是仙门学府之所在,怎会有白无谷要塞那般便于集结。”</p>
“你一直说废话。”杜远亭冷不丁说道,“是为了拖到杜岸回来?”</p>
“那远亭兄这么任我拖延,是觉得亚父回不来?”蒋兰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捏起酒杯摇晃。</p>
“他回不来。”杜远亭笃定。</p>
“我也不必靠他。”蒋兰宫道。</p>
殿上再次静默下来。</p>
他们不像才经历过生死之战,灭门之仇。在三州交界战役之时,和在如今天君殿上,心境竟然一般无二。</p>
“何必呢?”蒋兰宫平静地发问,“若你果真如我所猜的无情无欲无求,对天君之位也没有企图,我想知道,你攻打我的动机为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