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拍了拍手,军帐外等候多时的军士闻声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托盘,上面堆放着一副黑甲,并一把青玉剑谭的佩剑。
慕辰放下手中的黄山,上前一把抓起托盘上的佩剑,锵的一声将剑身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只见军帐中寒光一闪,白泽只觉凛冽剑气扑面而来,眼前顿时一亮。
“好剑!”白泽称赞道。
“此剑名青霜,与我的墨玉原本是一对双生剑。是为铸剑师孟翀生平最后之作,两把剑皆是玄级灵剑。”慕辰将青霜抛给白泽,“此前你在独山救了轻灵一命,家父一直感念在心,可的确没有时间当面答谢。如今你我再度相逢,此剑我便代家父赠与你,还望你不要推辞!”
玄级灵剑!
白泽心里不免称奇,这河阳侯果然是家大业大,一出手竟如此不凡。
“世子既然这样说了,我再推辞,岂非不识抬举?”白泽笑道,一把接住青霜,剑身修长,约有三尺,青光内敛,剑纹如龙,屈指一弹,剑鸣悦耳通透,“多谢世子赠剑!”看了军士手中托盘一眼,“只是,这黑甲?”
“哈哈,你既然来了大营,难道就想这样跑了?”慕辰爽朗一笑,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在河阳城的时候我就说,有时间一定带你到城外大营比划比划。如今看来,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你就此留下,与我一起,在敌阵中一见高下!”
“好!”白泽一口答应。
战场是男人的宿命,早在白泽前来大营的时候,就已经感到热血沸腾。如今慕辰邀请他战场上一见分晓,他自是满心欢喜。
白泽这人,骨子里就燃烧着一股好战的热血!
“来人!”慕辰说,“给白泽少侠换上这身铠甲!”
“是!”帐外走进来两名军士,将托盘上的黑甲取了下来,恭敬地给白泽穿上。
白泽还是第一次身披铠甲,觉得新奇。黑甲重不过五十斤,胸甲、肩甲、护腕、护手、战裙、护腿、战靴、战袍,被两位军士一一为白泽换上,不出片刻,白泽俨然一副少年将军的气派!
腰佩双剑,无锋、青霜。慕辰将头盔一把套在白泽头上,带着他大步走出军帐,整理戎装,翻身上马,低声道:“随我来。”
白泽也不含糊,接过一旁军士手中的缰绳,也是一个利落的翻身,稳坐马背之上,随着慕辰纵马悄声出了营地。
夜风呼啸,河阳大营一片清寒。
慕辰和白泽一路纵马直往营地后方而去,路过伤患所在的营地时,两人能听到其中明显的哀嚎,在凄冷的夜风中令人为之动容。
世子勒马,即使是营地之外,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很多都是那天异兽袭营的时候受伤的军士。”慕辰语气沉重,“异兽朱厌不知何故,突然现身河阳大营,造成巨大动乱。还好大公及时出手镇压了那异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九州异兽录》里记载的兵兽朱厌?”白泽问,“传说此兽现身,必有战争,是为不详之兆。”
“嗯。”慕辰点头,“但我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何?”白泽问。
“朱厌曾在虎牢关关门前现身过一次,当时虎牢关城楼之上若有镇守士卒的兵器全部被那异兽一口吞下,然后扬长而去。”慕辰道,“古籍记载,朱厌现身,战争将至。从未听说此异兽还会伤人,只闻此兽吞金食铁。”
白泽听着。
“朱厌第一次出现,与古籍记载吻合。”慕辰说,眉头紧锁,“可第二次出现,它却只在河阳大营里杀人,不曾生吞金铁。”
“这着实令人生疑。”白泽道。
“可惜即使大公出手,还是让那畜生跑了。”慕辰叹气,“朱厌所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很多军士都是受伤后得不到有效治疗,失血过多而死。”
白泽默默听着不远营地里压抑而痛苦的哀嚎,心里叹了口气。
大概这就是战争的模样。
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历史,将记住那些优秀的将领,遗忘那些马革裹尸的无名之辈。
长风呼啸,两骑在惨淡的月光下出了大营,直奔大营后方的三棵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