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旷野一望无垠,没有春日的繁花朵朵的点缀,显得一派萧索、寂然。
过处的寒风微微掀起车帘,杨幼晴伸手挑开车窗,神情淡漠的望着从眼底一闪而过的雁国疆土。
她是一个孤儿。
父皇总说,在他心里,她和杨幼熙没什么不同。可她知道,打从被父皇捡回来收为养女的那一刻起,她和杨幼熙就是不同的。
杨幼熙是雁国皇贵妃诞下的金枝玉叶,亦是整个大雁国唯一的公主。在雁国,她就是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熠熠生辉。每个人都众星拱月般呵护着她,仰慕着她。
而她杨幼晴,虽空有公主名分,但她知道,众人看她的目光与看杨幼熙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没有尊敬、没有钦羡,有的只是不屑、漠然,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怜悯与同情。
但她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从父皇亲口对她说出‘和亲’二字时,她就在内心告诉自己,她从来就没有爱过这里。
车夫紧握缰绳马不停蹄急驶前行,飞转的齿轮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辙迹。顺着这道辙迹将有如何飘忽不定的未来在等着她。已至雁国边境,翻越这座绵延起伏的山峦,就是秦国的沃土了。
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挡住了去路。
长刀出鞘,疾如闪电般向车夫挥去,车夫一头雾水间已断气。受惊的马像破堤而泻的洪水般飞驰而去,势不可挡。纪耀眼疾手快一个跃身,踏上马镫,控制住失控的烈马。
剑似流星,寒光烁烁。纪耀以掩人耳目之速抽出腰间的绯烈剑,顶住对方密织如雨的剑光。
“保护公主!”纪耀见一黑衣人刀锋直直向身后的马车刺去,而众人皆顾着与敌人厮杀,故而忘却了敌人此行的目的。而她此刻正被两个黑衣人左右夹攻,可谓腹背受敌,压根抽不出身去救马车内的公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马车盖顶被一股凌厉之风掀翻,车内二人破天而出,黑衣人扑了个空。
“躲一边去!”杨幼晴一掌推开幻儿,蓦地转身,一黑衣人手持长刀已向她逼来。她暗运内功,顺手扯下大红嫁衣上的一颗乳白珍珠,弹指间向对方射去。
‘哐当’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刀弹落在地。
纪耀见状唏嘘不已,这暗器的力道之足实非一般,自己习武多年,内力也恐无这般深厚。就在她分神那刹那间,左臂被袭,猩红的血蜿蜒而下,染红了她的素裙。
她一个翻身,从马背上凌空跃起。随之蔓延而来的疼痛涌遍全身,一股肃杀之气在血液里翻腾,她双目冷冽,挥剑如雨狠狠与敌人剿杀。
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来势汹汹。迎亲的队伍最终被杀了个精光。当然,浩浩荡荡迎亲的百来号人也不是吃素的,对方的势力也已消耗大半。
一阵狂风般的掌风劈来,霎时黄土破地飞扬,模糊了双眼,最后一个黑衣人瞬间被击倒后退,撞在身后的马车上,气绝身亡。
杨幼晴快步走到黑衣人身旁,伸手在对方身上摸索。
“你不该杀了他。”纪耀收起绯烈剑,放眼望去,尸横遍野,不禁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