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冬雨（4）</p>
康主任其实特别亢奋，还想再审下去，可范毅的话对他来说特别好使，于是附和着说："也行，先关起来吧。"心想，等明天睡足了再来消遣他，也站起了身。</p>
噗通一下，老吉本想跪下，脚踝一痛变成了瘫坐在地，口里叫道："范同志，康主任，我说，我说。"</p>
范毅和康主任对视了一眼，重新坐下。</p>
老吉坐在地上说："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党和政府，我的良心让狗吃了，我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我..."</p>
范毅说："好了，好了，说具体的，不要说这些虚头八脑的。"</p>
老吉说："是是是，我改正，我改正。我主要就是见财起意，一时鬼迷了心窍了。我该死，我该死。"</p>
说着话，啪啪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p>
康主任喝道："你再这样，我们也不想听了，关起来送派出所再说。"</p>
老吉说："我真是一念之差，就想贪点儿顺手财！"</p>
"不对吧，老吉！你伤还没好利落，路也还没通，你就是想贪财，也应该等到把伤养好，等路修通吧。为什么这么着急走？"范毅单刀直入地问。</p>
老吉一下愣住，支吾着说不出话。</p>
范毅又问："上次你说你带人过来是来买山货，可从你说的情况看，你对拉法镇、对中水岭村，其实并不了解多少嘛，你带他们来做什么？究竟想干什么？"</p>
康主任听范毅如此一问，一下子也明白过味儿来了，喝道："对，快说！老实交待！"</p>
老吉又恢复了沉默。</p>
范毅看看这样下去，始终问不出个头绪，也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就对康主任说："康主任，走吧，先把他关起来。累了，不想问了，我们自己的正事还没办呢，我可得先咪一觉。"</p>
两人又起身，这一下，老吉竟然哇地一声痛哭起来，范毅倒吃了一惊，说："你这是干什么，不说就拉倒，哭个什么劲儿嘛！"</p>
老吉不管不顾，痛哭了一阵，说："范同志，康主任，你们要救救我儿子呀。"</p>
...</p>
原来，老吉本名叫古来福，从小生在农村，家里贫穷，父亲早年病故，靠母亲一手将他拉扯大。</p>
高中毕业时，一直品学兼优的古来福，本来是考上了一所专科大学，在他那个年代，那就算是出人头地了。</p>
结果，那一年，恰恰碰上老母亲因病瘫痪在床，万不得已，他只好放弃学业，在家照顾母亲。</p>
过了一年，母亲也油尽灯枯撒手人寰。</p>
古来福从小身体羸弱，干不了繁重的农活，只好早早就进城去打工。结果，当然也干不过那些身板硬朗的农村汉子，一来二去，不慎就入了偏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