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主任掀起毛巾，拨了拨侄子的手机，提示是不在服务区。他又赶忙找来电话本，查到了上次记下的落水洞矿的座机号，电话打通了，是值班员，对着康主任大声说："你别挂，我去叫人。"</p>
又等了好一阵，侄儿这才连呼带喘地接起了电话，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p>
康主任说了说意思，侄子说："好的，三叔。正好后天我休息，我明天下了早班就回来。"</p>
第二天整整一个白天，就成了范毅的垃圾时间，他急切地盼着太阳早早落山。由于不想惊动村里人，范毅一整天均猫在吴书记家。</p>
吃晚饭时，康主任领着侄儿来了，一见面就毕恭毕敬地叫说："范叔好。"</p>
范毅赶忙制止说："别这么叫，我不过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哥吧。"</p>
康主任首先不干了，说："那哪儿成？你我都是平辈论交，他肯定得叫你一声叔。"</p>
范毅不想在这些小节上纠缠，只好任由他"范叔、范叔"地叫着。</p>
康主任的侄儿年纪还未满二十，中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崖山矿打工，深得矿方的信任，此次是特意被派到落水洞矿帮助工作的。</p>
范毅有一肚子的问题，却也不想扫了众人喝酒的兴致，只好一边喝着，一边细细地盘问小康。</p>
一边与吴书记、康主任、吴会计和孙校长等人喝着酒，一边范毅就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小康："工作几年了？""落水洞矿产量大不大？一天能产多少吨矿？""销往哪里？""售价是多少？""有多少工人？"等等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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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范毅算是搞明白了。小康被派往落水洞矿，并不是去干他的老本行――采矿，而仅仅只是负责登记和看矿，因为，落水洞矿至今根本就不产矿。</p>
一车一车的矿石被从崖山矿直接拉到落水洞矿，大部分就堆放在原有的、空空荡荡的堆场里，一部分还被故意送进了稍加修饰过的矿井里。</p>
每天，小康他们十来名从崖山矿过来帮忙的矿工与落水洞矿方面的十几名工作人员的主要工作，就是将这一车一车的铜矿石称重、点清，存放好、保管好、看护好。</p>
至于卸完货后的卡车，则一律被要求拉上厚重的帆布车篷，空车沿着开往县里的方向行驶到主干公路后，再由此开回崖山矿重新装车拉货。</p>
之所以硬要修一条路将两个矿区连在一起，一是为了缩短两矿山间的运距，二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外人知道这堆场里的铜矿究竟是从何而来。</p>
而之所以空车一律绕路返回，一个原因是连接两个矿区的简易公路实在是太简易，大多数路段根本不容两车相错。另一个原因是，从大路上走，绕是绕点，却也能造成一种生意兴旺的假象，前提当然是不被人发现车是空的，所以才用车篷给遮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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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毅心里暗自嘀咕，看来，所谓落水洞矿区又发现新矿脉云云，很值得推敲啊，搞不好这里就会又是一个"宏泰矿业"！（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