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向蜻蜓夫人提问题的，所以他不可以走。”</p>
“那么她呢？”rì出问的是茶茶。</p>
听到rì出提自己，茶茶狠狠地瞪了rì出一眼，但没话也没动作。</p>
“哼……”女人浅笑了一下，然后问rì出：“你喜欢上她了吗？”</p>
“没有。”</p>
rì出回答道，双眼一直看着女人，女人也一直看着他。他以为女人会继续问他为什么要保护茶茶，结果女人问他的问题是：“那你喜欢上谁了？”</p>
rì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望着女人，看着她并不大的眼睛，有矮的翘鼻子，颜sè清淡的嘴唇，还有盈盈一握，大并不诱人的双rǔ。</p>
女人知道rì出在看她，不过她似乎铁了心要等到rì出的回答，因此过了一会，rì出回答道：“我喜欢你。”</p>
“那么你就不要管她了。”女人声音温柔，脸上带着笑，但rì出并不喜欢她这个样子。</p>
“她也是来向蜻蜓夫人提问题的，她不能走。”</p>
“那我也不会走。”rì出完，忽然听到蜻蜓翅膀集体拍动的声音，那一瞬间，白和黑好像从头淋下来的油漆，腐蚀了他的天地。</p>
死亡！</p>
如此之近，原来只是呼吸之间的事。</p>
不是疼痛，不是仇恨，不是一个动作，不是一个故事，生与死，只是呼吸之间。</p>
蜻蜓飞开，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足够打垮一个汉子的尊严和脊梁，rì出才呼出胸中那口还带着体温的空气。</p>
他没死，他居然没死！</p>
为什么？</p>
想着为什么，rì出感到脖子上，茶茶温热的呼吸打过来，一下接着一下。呼吸，呼吸，生死之间的呼吸。</p>
他慢慢地回过头去，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他的身体，从脚到腰到胸膛到肩膀都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了。</p>
他转过头去，一寸一寸，一秒钟一秒钟，看到蜻蜓，更多更密的蜻蜓，停在茶茶的身上，将她半裸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好像一块cháo湿的yīn影里长满了花草的石头。</p>
茶茶望着他，那一瞬间，rì出无法读懂她眼中的表情，但她那双栗sè的大眼睛就那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脏里，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无法抹去。</p>
“过来。”忽然茶茶。</p>
rì出听话地过去，她倾身过来，带着一身的蜻蜓，密密麻麻的。rì出全身的皮肤都麻掉了，但是他还是靠了过去，随后他感到嘴唇上有清凉的触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再要回味，舌尖品过之处，有薄荷的香味，那是她嘴唇的味道。</p>
“我也不喜欢你。”茶茶，随后她就笑了，好像这样她就和rì出扯平了，大家谁都不欠着谁，也就没有遗憾了。</p>
“慢着！”rì出失控地大吼道，手握暴雨想要再一次使出“十字花火龙”又或者其他的招式，可是他的力道才行到剑身，就忽然一阵手麻，剑掉到地上了。</p>
他已经自学读完了全本的《大剑使用手册》，一路上都在练习，从不敢偷懒，还靠着自己的体会开发出了新的招式，但是关键时刻……</p>
力量究竟是什么？怎么运用？大剑究竟是什么？</p>
他还是那个半吊子的剑客rì出·狮狂啊！</p>
一只蜻蜓飞起，忽而一道风过来，刮断了茶茶的短发，蜻蜓带着那束头发，飞离茶茶。蜻蜓微风碎发，明眸的少女在微笑，如此的美景中，第二只蜻蜓飞起来了。不知是否是故意，这一次那些蜻蜓一只一只飞离茶茶，一一地让她在rì出的面前碎掉。</p>
第二只蜻蜓，带走的是茶茶的一根指头，她没有叫，脸上居然还保持着微笑。第三只蜻蜓飞了起来，这一次是半只耳朵。</p>
“不要！”rì出听到房间里有人在惨叫，那个人似乎是他。</p>
蜻蜓带着她的指头，她的耳朵飞入空中。</p>
rì出使不上力，也知道他技不如人，只有死路一条，却还是紧握着暴雨冲向了屏风，冲屏风后的人大吼道：“如果你就是规则，你到底要谁赢？输家就一定要死吗？”</p>
“住手！你给我住手！”</p>
“大胆！”</p>
rì出听到凶狠的训斥，也在刹那间看到整个房间的蜻蜓都停到了他的身边，好像一层致密的网将他团团围住。</p>
时间仿佛停止，他的视线在一只又一只的蜻蜓上流过，一只斜飞过来的蜻蜓之后，回音双眼都发出绿sè的荧光，他手上的珠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把荧光绿的铁片一样的大剑。视线环过，另一边彻彻正舞着两把菜刀冲过来，他飞入空中，脸上肌肉扭曲，他……</p>
第四只蜻蜓正要从茶茶身上起飞，这一次它想带走的是茶茶的眼睛，那双依旧微笑着的眼睛中的一只。</p>
雪花。</p>
静止的空间里，忽然有雪花飘入，一片穿过蜻蜓的罗网，下一秒无数片雪花穿越而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