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山木·麒麟离去，孔雀转眼望向马克·朋沙，冷冷地：“该醒来了吧，朋沙。”</p>
“海蓝。”马克揉着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是真的在睡觉。”</p>
“别他妈跟我废话！”孔雀没好气地大吼道，吼完就开始咳嗽。马克·朋沙马上给他倒水，伺候他又喝了水后，柔声道：“生病的人不能动气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p>
“马克·朋沙，你给我正经！”孔雀咳嗽地大叫，马克终于不惹他了，笑着站到一边，毕恭毕敬地汇报道：“你睡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里，医生照顾了你一天一夜，但如山木所，真正救你的是飞火流云，他跟你的大剑了一整天的话。”</p>
“哦。”孔雀了下头，没多问。</p>
马克看了他一会，：“约瑟夫如果知道你醒过来的消息一定会高兴得哭出来的。他这几天过得很艰难。”</p>
“那是当然。”孔雀冷冷地：“他的胆子，就黄豆那么大。这回亲手杀了自家老婆，怕是做梦都要梦到索伦尔拿刀过来砍他。”</p>
“你果然不爱他，你这个蛇蝎美人。”马克听完孔雀的话直摇头。</p>
孔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道：“你见过几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一天到晚想着存钱给自己跑路用的？”</p>
“你是他确实如山木·麒麟所，私吞了阿兰卡银行的钱？”马克问孔雀。</p>
孔雀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应该是这样的。跟山木·麒麟合作建立地下兵工厂只是一方面，同时，我不还骗他还要去东土弄未来蓝星石回来吗？传中的船队一直在建造，也一直在用钱。每一块都要花钱，每一块都是瞄着天下去的。哼……我知道他有给自己安排大事不成回zhōng yāng区随便找个差事混rì子的后路，但是没想到他不光给自己找好了后路，还怕自己过不上好rì子，在这里忙存钱。”</p>
“哎……”孔雀长叹一口气，道：“马克啊，你我这花容月貌的，怎么总是遇上这些烂货啊。”</p>
“哈哈哈。”听到孔雀调侃自己，马克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完了却陡然间变得异常正经地蹲到孔雀身边对他：“你身边也有好人啊！孔雀，山木·麒麟就是。”</p>
孔雀看了马克一眼，苦笑一声，道：“山木·麒麟？他和我不是一个道的。”</p>
“他是英雄，我早已是修罗啊，马克。”</p>
“海蓝……”马克望着孔雀，许久没有话。过了会，他长叹一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仿佛自语般：“海蓝，有件事，我得告诉你。</p>
“你。”孔雀大约是恢复了jīng神，悠然地玩起他胸前的纱布来，然后马克就开口了：“枫叶有孩子了。已经快六个月了。”</p>
孔雀的脸突然变形，身体僵硬了几秒钟后，转头望向马克。</p>
马克也正望着他，凄然一笑，道：“我很高兴，像我这样的人，从没想过还能留下一个孩子。”</p>
“我……我也很高兴。”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孔雀还是笑了起来。他笑得有些不自然，但很明显还是为马克开心的。</p>
“海蓝，我很珍惜这个孩子，但是我没想过我能看着他长大chéng rén。”</p>
“为什么？”孔雀笑起来，：“你当然能看到他长大chéng rén。你……”</p>
“海蓝，我是不会有善终的。”马克打断孔雀，盯着他，口气沉重地：“像我这样满手血腥，欠了上千条人命的侩子手是不会有善终的。”</p>
“怎么会？你有我……”</p>
再一次，没让孔雀完，马克制止住他：“海蓝，我也不想有善终！如果我这样的人也能善终，这个世界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海蓝，我不能有善终！我不可以活到他长大！你明白吗？”</p>
过度的震惊，让孔雀的两只眼睛都不一样大了，他就这样面孔扭曲地凝视着马克，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p>
“海蓝。”马克走到孔雀身边，默默跪下，抱住他颤抖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后开口：“我是想请你，保护我的孩子，这是我唯一求你为我做的事。”</p>
“朋沙。”</p>
孔雀颤抖地抚摸马克的头，在意识到跪在这里的这个男人这一辈子都在为他做事，为他卖命，他却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后。他心里，深藏在某个地方，层层沙砾下那颗如冰晶般透明的蓝sè宝石从污垢中浮现了出来。</p>
“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的孩子，你的妻子，赌上xìng命也在所不惜。”孔雀咬着字，完发现他竟然落下泪来。</p>
马克用手背接住孔雀的眼泪，抬起头望向他：“孔雀，我也和山木一样，相信你，为了跟随你，就算堕入地狱，千百亿劫，无有出期，也没关系。”</p>
“朋沙……你真的好傻。好傻。”孔雀完，疲倦地躺回床上，望向天花，天花上装饰用的铜片映出他的脸。</p>
他看着那张模糊扭曲的脸，想起阿苏死前死死抓住他尖叫的样子，兀然间一阵心痛，然后如往常一样，用力地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这些事了。</p>
九月了，长夏结束，秋天要来了。</p>
平静结束，是更热闹的好戏登场的时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