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鸟从西方飞来。</p>
最先察觉到大鸟的人实际上是萨克斯，他听到风声，看到地上滑过的黑色阴影，回过头去，看到空中黑色的巨大阴影，立刻欢喜地大叫起来：“贾德！贾德！你看，塞巴斯蒂安，是塞巴斯蒂安，他活着，他回来了！”</p>
“什么？”贾德不紧不慢地回头，九月中旬，绝境高原上的风已经很冷了。再往北是一片白雪皑皑，被万年的冰雪覆盖的绝境河谷，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看到国王鹰，的确不可能是野生的。</p>
如果那只国王鹰是循着他们的足迹而来的，那么它的确只能是塞巴斯蒂安。</p>
贾德抬起头，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在端详了那只鹰一会后，他才解冻的表情却突然间变得苍白没有血色。</p>
“不是塞巴斯蒂安……”贾德·休克根本是失去控制地道：“是塞斯兰德！是塞斯兰德！”</p>
听到他的声音，天空中的黑影开始在他们头盘旋起来。</p>
“塞斯兰德？”萨克斯没注意到贾德·休克脸色的变化，依旧笑着，问：“你养的另一只鹰吗？”</p>
“不是……不是我的……”贾德没继续下去，抬起手对空中的国王鹰大叫：“塞斯兰德！”</p>
果然，黑色的国王鹰听到召唤，立刻俯冲了下来。</p>
看到黑鹰降落，贾德·休克甚至往前跑了几步，就像抱住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抱住了那只黑色的国王鹰。</p>
“塞斯兰德！塞斯兰德！”他不停地叫着国王鹰的名字，拔掉手套，用手掌抚摸国王鹰头部的长羽。</p>
萨克斯走过来，发现这只黑色的国王鹰果然和塞巴斯蒂安长得不同。塞巴斯蒂安眼睛更大，显得更可爱活泼一些，而这只鹰双目狭长，身形巨大，看上去有种英气勃发的感觉。</p>
“萨克斯，命令大家扎营。我们明天再继续前进。”摸着塞斯兰德，贾德突然这样。</p>
萨克斯才想这才是上午呢，就忽然不了。这一次他终于注意到了贾德·休克脸色的变化，他的脸惨白，都有发蓝了。</p>
国王鹰应该是带来了信件。帐篷搭好后，贾德一个人在帐篷里独处了很久，很久。时间差不多到了下午睡过午觉的时分，他才终于从帐篷里走出来。</p>
萨克斯正在火堆边烤制一只休闲时打到的肥硕地鼠，看到贾德·休克朝他走过来也没主动站起来，拿着地鼠，在火边一只等着，直到贾德·休克走到他身边，踢了他屁股下的石头一脚：“跟我来。”才终于站了起来。</p>
不过他手里依旧拿着那只地鼠，地鼠已经将近烤好了，外皮看上去焦黄酥脆，离开火的时候还在噗噗噗地冒油。</p>
萨克斯一边走，一边等着手里的地鼠凉一，凉一再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p>
贾德带着他走到远离营地，一处满是苔藓，望远一的地方能够看到大片压得很低的灰色云层和生铁一般颜色的绝境高原的地方，站定了。回头看到他手里还拿着那只烤好的地鼠，犹豫了一下，之后才抬头：“萨克斯，你知道我是谁吗？”</p>
“啊？”萨克斯愣了一下，旋即展开笑容：“你是贾德·休克，大商人，大富豪，中土最有钱也最闲的人啊。哈哈。”</p>
贾德没笑，颜色有偏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萨克斯，盯到萨克斯不笑了，才：“我是凯撒选定的十个人中的一个。二十年前，我，和另外九个人一起在凯撒面前盟誓，然后分散到中土四方，各自去执行各自必须完成的任务。”</p>
“萨克斯。”贾德又看了萨克斯一眼。这时的萨克斯左手已经垂了下去，看来是不会去吃那只烤地鼠了。</p>
挣扎了一会，贾德·休克才再次开口：“索菲亚的任务是保护狮狂将军的儿子，而我的任务……”</p>
贾德·休克抬起头来，望向天空。</p>
萨克斯听到一个飘渺的声音对他：“是暖月。”</p>
“暖月？暖月怎么了？”萨克斯追问到。</p>
贾德·休克用手拉住他，注了铅一样的目光让他没法再问下去。</p>
“我只能到这一步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对你也只能到这里了。萨克斯。”贾德·休克语气沉重地。</p>
萨克斯预感到后面的话才是他真正要的东西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p>
“出什么事了吗？”</p>
贾德·休克看了眼远处火堆边休息的黑色国王鹰，转头对萨克斯：“那只鹰，塞斯兰德，是白雪的国王鹰。”</p>
“白雪？”萨克斯根本不愿意相信，居然开口问道：“哪个白雪？”</p>
“白雪·流云，你的白雪·流云将军。”贾德·休克一字字清楚地告诉他。萨克斯倒退了一步，却没有扔掉他手里的地鼠，因为他全身肌肉在这一刻僵硬，都忘了要怎么操纵自己的身体了。</p>
“你什么呢？贾德？”</p>
“我在告诉你……”贾德·休克长呼了一口气才继续：“白雪·流云还活着，她一直都活着。白夜和白日在极光城之变前夕，冒着生命危险，一起将她藏匿了起来。她一直都活着，一直都在第九区，极光城！”</p>
“你什么？”</p>
萨克斯突然大吼起来，险些要一把推开贾德·休克。四年前悲痛的记忆涌上心头，被血洗的城市，连战场都没来得及上就自爆了的同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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