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第一扇大门,大门立刻重新被合上。阳光再次被挡在外面,只剩下通道两边的火把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巴林快步走过通道,推开第二扇大门。
一阵耀眼的光芒射来,让巴林本能的眯了眯眼睛。等到视线清晰起来,巴林才看清大殿内的光源。
一尊光芒万丈的巨大鹰身女妖,宽大的翅膀微微开合着。一双漩涡般的眸子倒映着无尽人影。厚重的心跳声咚咚回荡在大殿之中。
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一面鼓槌敲打在巴林的灵魂之上。
这究竟是什么生命层次的生物?巴林不知道。
或许只要它的一次呼吸,就可以带动起一次巨大的沙尘暴将整个星辰海摧毁吧。
“巴林—君士坦丁!”鹰身女妖没有开口,巴林十分确定这一点。它就宛如一尊鬼斧神工的大雕刻家雕刻出来栩栩如生的神像。
可那厚重,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却突兀的在巴林心中炸响。
“是的”
“出生于智慧宫?”恐怖的声音继续问
巴林点了点头。
“为什么放弃智慧宫而选择加入巴别塔?”在鹰身女妖那恐怖气势下恐怕没有多少低级生命层次的生灵敢于说谎。
“为了巴别塔的自,由和民,主”
“如此空洞的理由足以让你放弃智慧宫那巨大的福利诱惑?难道你不知道与巴别塔相比,智慧宫的巫师只要通过一定阶层的考试便可以获得相应的巫师塔及其他资源奖励么?”鹰身女妖质问道。
这一句却彻底触碰了巴林的神经。作为一名出生在智慧宫的巴林,他对于智慧宫的这套鬼把戏太过清楚了。这也是他内心最深恶痛绝甚至对整个智慧宫仇恨的源泉。
在这刺激下,巴林一下忘记了鹰身女妖带给他的恐惧,心脏加速跳动,全身涨红充血,声音异常的激动道:“那是奴役!那根本就不是福利,而是奴役。是对巫师灵魂的奴役。这种奴役比任何肉体上的奴役更加可怕!”
巴林不由自主的踏出去两步:“他们企图用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来筛选出优秀的巫师,并给予那些合格者充足的资源。他们自诩为伯乐,想要因材施教。可他们算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制定选拔标准?符合他们制定标准的人真的就可以叫做优秀了吗?不,那只是比赛谁更接近出题者思维的考试。”
“蠢货自然被淘汰,天才同样会被淘汰。因为考核者无法理解天才们的思维,他们将一切不符合他们制定标准的人统统淘汰。”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给所有巫师划定了一个模具,无论什么形状的巫师都被他们用同一套模具狠狠挤压。要么被挤压成那千篇一律却符合他们标准的成功者,要么便被贯彻上另类,疯子,精神病,不学无术,好高鹜远等等标签。”
“他们培养的根本就不是自由意志的巫师,而是延续着统治者意志的灵魂奴隶!但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人。我绝对不会屈服于他们的奴化。无论他们称呼我为疯子也好,傻子也罢。我不会接受任何强加给我的桎梏!”
“所以我向往巴别塔,从我知道巴别塔的第一天起我就向往这里。我向往这里宽进严出的准入制度,我向往这里自由民主的体制,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有规矩则只成方圆。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是因为它拥有着无数的不规则。规则只是人类发展的副作用绝非原动力。”
“这样的理由足够么?”巴林大声的质问!
鹰身女妖默默的听着身下这个渺小生物那歇斯底里的咆哮,终于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你这样的思维模式,确实无法在智慧宫那里生存,你不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鬼才”
话音落下,鹰身女妖那迷幻般的双眸射出一束金光。瞬间照射在巴林的身上。
一个黑色的圆形巫师塔印记已经烙印在了巴林的灵魂之中。鹰身女妖的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波动,瞬间和巴林灵魂中的黑塔印记共鸣。
随着灵魂中的印记震动,巴林头顶上浮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黑塔印记。
“凡人皆有一死,欢迎你加入巴别塔”鹰身女妖终于开口,空灵的女声在大殿中响起。
巴林因过于激动而颤抖起来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
鹰身女妖已经离去了,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化作点点星光而去。
推开黑暗大殿的殿门,沙漠的阳光再次照耀在他的身上。巫师脸上浮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获得了黑塔印记后的巴林,又和鹰身女妖聊了几句。用女妖大人的话说,今天它心情不错。
根据女妖所说,它们都是巴别塔的巫师领主,黑色大公爵的灵魂契约生物。那个黑色印记显示出的巫师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巴别塔。
相比于智慧宫那种到处都是竞争的机制,巴别塔这里要自然的多。
在巴别塔,任何一名拥有巫师塔的巫师都可以将多余的法力转储入黑塔中作为存款,而黑塔内的鹰身女妖则根据这些巫师们的存款流水账以及巫师塔的转储效率,大致年度法力消耗量等等指标进行计算,每月给予附庸的巫师们一定额度的透支法力额度。借用黑塔的法力后,巫师们需要承担相应的利息。
这边是巫师领主的意义。通过分裂出真灵烙印,与附庸巫师们的巫师塔相连。相比于普通巫师那容积固定的巫师塔月亮井而言,生命层次已经彻底不同的巫师领主巫师只心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成了可以无穷无尽吞噬法力的法力熔炉。
巫师领主没有了巫师塔法力储存容积上的限制,可以无穷无尽的吸收法力。因此一旦晋级巫师领主,巫师们便开始分裂真灵烙印给附庸自己的附庸巫师。以不同的条件吸引低级巫师们加入,帮助他共同积累法力。
所以说,普通巫师是一个人在战斗,而巫师领主则是裹挟着整个领地的法力在战斗。
巴林的金融业灵感便是借鉴于巴别塔的法力借贷制度。
也正是由于巴别塔特殊性,巫师塔多余的法力可以转储给黑塔成为存款。所以才很少将月亮泉水拿出来浪费。这也是星辰海背靠巴别塔,月亮泉水却十分罕见珍贵的原因。
而从今天开始,巴林便算是巴别塔的一员了,只是他还没有巫师塔而已。
一个拥有了居住权却没有居住地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