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可以这么做。不过……在某些人的说法中，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犯天下之大不敬之事，是要阳寿折逆，殛雷轰顶的，所以，我建议还是不要这么做。”
“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跟你说过，这世上无时不刻不在死人，所以你为何还要去麻烦那些已经入土为安的？你去前线的时候，随随便便转一圈，一天便能把你要融会贯通、炼至大成的躯体都找齐了，甚至还有得找。”
我……我呸！真是不吉利的家伙。
“或者，待会儿那里边便会有一具躯体等着你，你可以好好珍惜。”
我……我呸！果然这师傅从头到尾便没安好心，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要杀了满一笑。他一直期待着自己下那一刀。
“师傅，如果你是我，待会儿你会怎么做？”
“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我会怎么做。我说过，死人永远比活人更安全。”
“你就不会念什么旧情？”
“我跟他没有旧情，只有新钱。”
“但……倘若有一天，换做是我，是我挡在你的面前，我死了比我活着更重要百倍，你会杀了我吗？”莫执说完这句话，自己失语地笑了。
“我……”陆离沉默了，他似乎是难得需要考虑很久，他也失语地笑了，他说道，“我会的。”
很好。至少很诚实。虽然你的诚实并不可靠。
“不过。”他又继续说道，“倘若有一天，我死了，比我活着，更重要百倍，你也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
“放心，一定，谨尊师命。”
或许是由于双方都“坦诚”相见，心有郁结，双方都闷不吭声了。走过了刚刚那扇被莫执震开的洞壁，莫执再也没有看见任何水滴石穿之外的事物，像是世界都识趣地闭嘴了，容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腹诽。
终于到了。看见了晨光。
莫执扬了扬手，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其实他今天是特意带了武器来的，没了日夜伴随偶然癫痫的铁树枝，也没有写信向柳玉儿讨要却迟迟没有音信的萤铁剑，自己只能别着当天买来攀瀑布的那柄铁镐，好歹是铁器，伤人还是绰绰有余。
还有便是，从叶澜小姐那收缴的一些袖针，莫执也都细细地收着了。
眼前的洞天的通明，是久违的亮堂。
终于，又到这儿了，上一次自己急匆匆的赶到这儿，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现在与自己咫尺之间的师傅。当时的自己大脑霎时间空白了，就好像太阳从这洞穴里升起了一般。
而这儿依旧白日般洞明，至少说明，这儿的烛火是有人续的。师傅推断地没错。
久违了，满一笑。莫执把那袖针藏进袖口，踏出了那隆重端成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