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个破绽。</p>
而且极为明显。</p>
破绽就是龙娇娇，每一个人都会听龙娇娇的话，因此整冶起来，格外简单。</p>
现下。</p>
不死仙翁躺在地上，大肚朝天，脸色煞白，双目呆滞——</p>
嘴儿不停，往外漾水~~</p>
那一大桶，好几十斤，冰凉冰凉，你当如何？</p>
现下，轮到不老仙翁了：“咳！”</p>
“该我了！”不老仙翁，也是一个老朋友，为人非常之狡猾，因之为大：“娇娇啊，好孩子，借给大常爷爷宝珠一用，好不好？”</p>
</p>
方殷并不知道。</p>
这游戏，左右也是让人受罪，或灌老王八一肚子凉水，或来一个冰冻小乌龟，得罪了方道士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p>
方殷是不知道，但这时，不死仙翁忽然大叫一声：“噗~~~~”</p>
气煞我也！</p>
悔啊，吐，吐啊，悔，常青藤怎么就能够忘了，还有一颗避水珠！</p>
“对了，这颗宝珠，嗯~~”龙娇娇，低头看去：“好吧，娇娇是个好孩子，那就借给你，借给你用一下好了！”</p>
是有一串珠子，挂在娇娇颈上。</p>
珠有十七，大珠有一。</p>
小珠青色，有如青玉，珠珠浑圆，指肚大小。</p>
大珠黄色，有如蛋黄，一般浑圆，龙眼大小。</p>
可以说是，平平无奇。</p>
自有奇异之处，方道士不知其奇，龙娇娇不以为异。说话取下。随手丢过：“哈哈哈哈哈哈哈！”</p>
不老仙翁忽地大笑。白眉掀动处，两眼放光芒：“咄！”</p>
坏就坏在，毁就毁在，大常是一个爱显摆的人：“波！”</p>
咄的意思就是，看！</p>
波的意思就是，丢！</p>
串珠丢进水桶，方殷愕然看去：“哗啦——”</p>
一桶水是，喷涌而出！</p>
再一看。桶里只有珠！</p>
没有水，只有珠，小珠十六，大珠有一，水珠无数。</p>
“小子，瞅见没？”大常兀自哈哈大笑，浑不顾一旁落汤鸡般的二常：“哈哈哈哈哈哈哈！”</p>
二常大怒！</p>
不死仙翁，也不是好欺负的：“岂有此理！不许耍、耍、耍阿嚏！赖！”</p>
“不许耍赖！不许耍赖！”这时候，旁边的人也一齐说道：“小公主啊，这不公平。避水珠只有一颗，怎么可以只给大常呢？”</p>
不老仙翁。忽觉不妙：“小子，过来！”</p>
因为那串宝珠，已经被不死仙翁抓到手里：“一下，这串珠子可是大有来头儿，这一颗叫作……”</p>
“你说就说，不要喷水！”方道士，掩面道：“甚么来头儿，说来听听？”</p>
这时候，不老仙翁真正是悔青了肠子：“给我！给我！我的宝珠！我的宝珠！”</p>
“不给！不给！”众人一齐叫道：“不公平！不公平！”</p>
“停！”秩序大乱，这可不好，龙娇娇单手指天，命令道：“这个故事，由我来讲！”</p>
还是娇娇来讲，娇娇最会讲故事了——</p>
“第一，这串珠子，是一件宝物。”</p>
“第二，这一些小珠，叫作鲛珠，可以照明。”</p>
“第三，这一颗大珠，叫作鼍龙珠，可以避水。”</p>
列位，岂不闻说龙有九子乎？</p>
内有一种是鼍龙，其皮可以幔鼓，声闻百里，所以谓之鼍鼓。鼍龙万岁，到底蜕下此壳成龙，此壳有二十四肋，按天上二十四气，每肋中间节内有大珠一颗。若是肋未完全时节，成不得龙，蜕不得壳。也有生捉得他来，只好将皮幔鼓，其肋中也未有东西。直待二十四肋完全，节节珠满，然后蜕了此壳变龙而去。故此是天然蜕下，气候俱到，肋节俱完的，与生擒活捉、寿数未满的不同，所以有如此之大——</p>
以上是，初刻拍案惊奇里的故事，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p>
这是鼍龙珠。</p>
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p>
这是鲛珠。</p>
中的宝物，无价之宝。</p>
你说方殷信么？</p>
方殷当然相信，蛟龙都见过了，就别说鲛人了，究竟鲛珠怎么个照明法儿方殷现下还不知道，至少这颗鼍龙珠可以避水——</p>
干的，鼍龙珠是干的，皎珠也是干的。</p>
只有遇到了水，才能彰显出鼍龙珠的神奇之处，也只有在黑暗之中，鲛人之泪才会大放异彩。</p>
物如此，人亦然，就如同最最接近真理的道理，往往就蕴涵在最为平淡的言语之中。</p>
道理且不说。</p>
又轮到不老翁了：“大常，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你还是，还是自己下去……”</p>
却见大常，长叹一声：“我认罚！”</p>
那一大桶，好几十斤，冰凉冰凉，你当如何？</p>
“好！”众人，包括一干孩童，包括不死仙翁，一齐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p>
须臾，大常盘坐在地，默运神功，以怯严寒，以及腹中饱涨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