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走出去几公里，周泉北这才忽然发现，牛小甜根本没有说地方。
眼见她正在拿着化妆盒，小心翼翼的朝着俏脸上补妆，周泉北只得硬着头皮道：“牛姐，咱们去哪儿啊？”
牛小甜微微一皱眉，“我不喜欢这称呼。”
“呃？”周泉北又是无语，忙道：“甜姐儿？”
但刚叫出嘴边，周泉北忽然发现这称呼有歧义，早年在那些勾栏窑子里，老鸨子好像就是这么称呼自己手下小姐的。
周泉北偷偷瞟了牛小甜一眼，果然，牛小甜已经有些杀气的看着自己。
“小，小甜姐。”想了一下，周泉北觉得还是这个称呼比较靠谱，忙道：“小甜姐，咱们去哪儿啊？京里我不太熟。”
牛小甜这才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化妆镜上，“随便啊。你说了算。”
“我……”
我他么都说我对京里不熟了啊，大姐？
看着牛小甜淡定的模样，周泉北简直上吊的心都有了。
你说，没事儿去救她干嘛啊。这他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周泉北索性也放开了，这他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你丫的表面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还不是穿‘丁’字库？
老子随便挑地方，你他么爱吃不吃。
想着，周泉北开车也有些暴力起来，反正也车没牌子，闯红灯也不怕。
牛小甜见周泉北来了脾气，开始还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俏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怡然自得的微笑。
这时，牛小甜的手机响起来。
这车子的隔音相当不错，虽然外面车水马龙，但周泉北却是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打电话过来的牛斌，有些殷勤的道：“姐，妈让我问你，您今晚还回家吃饭嘛？”
牛小甜将手机丢到车子前面，直接打开了免提，看也不看手机一眼，“不去了，我跟你姐夫在一起呢。晚上跟你姐夫吃。你不用管我了。”
“呃？我姐夫回来了啊。好来。姐，今天还要下雨，路上慢点啊。”牛斌心不甘、情不愿的挂断了电话。
“……”周泉北却是已经有些头皮发麻了。
什么意思？你跟你夫君一起吃？你夫君正开车呢？
可周泉北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牛小甜老公的样子啊。
再看牛小甜，妆已经差不多补完了，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分异样。
我勒个擦。
这你妹的……
周泉北索性也不再想，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子。
片刻，牛小甜的手机又响起来，打电话的是个沉稳的中年男声，语气很柔和，十分温柔，充满了磁性，“小甜，下班了么？晚上一起吃饭吧？”
牛小甜同样打开了免提，将手机丢到一旁，但回答却是决绝的很，就两个字，“没空。”
连一个多余解释的字都没。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默了几秒钟，“小甜，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办的确实不对。可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咱们毕竟是夫妻啊。你也知道，我处在这个场合，这环境……哎。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嘛。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嘛？”
牛小甜忽然一阵冷笑，“哼哼。说的真好听啊。是啊。你对我多真心啊。我们结婚七年了。一共在一起几天？你知道人家都说我什么嘛？不会下蛋的母鸡啊。你倒好。”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默了，片刻才道：“小甜，你知道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
男声还想说些什么，牛小甜却冷冷一笑，“那个女人的儿子，应该快过百天了吧？”
看着牛小甜直接点出了要害，对面的男声彻底沉默了，良久，才道：“小甜，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一家人，两口子，没有过不去的事儿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时候，可是半点大意也不能有啊。”
牛小甜忽然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前程的。明天，党报上你自己看。”
对面男声如获大赦，“谢谢你。小甜。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
挂断了男人的电话。牛小甜狠狠的将手机砸在了地上，片刻，似乎才想起来，周泉北还在边上，不由娇笑道：“小北弟弟，没有吓到你吧？”
“呃？什么？小甜姐您说什么？我刚才开车呢。好像没有听到啊。”周泉北忙故作诧异道。
说着，一边点燃了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
开玩笑。
这你妹的。
如果被那男人知道了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偷听他跟她老婆的电话，那还不得活剥了自己？
虽然在武力值上，周泉北并不虚他，但如果拼起软实力，周泉北跟他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线啊。
牛小甜自然也明白周泉北在担心什么，她也从周泉北的烟盒里掏出一颗烟，点燃后淡淡吸了一口，忽然一笑道：“小北弟弟，你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