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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水流宛转(1 / 2)

 第二卷

正文

第八章

【一】

十八岁的第一个初夏月圆日,成为我今生的铭记。

从未初我被那只无缘无故与我过不去的苍鹰粪击后,被它生生儿从西刃追到东刃,也使我第一次领略到爹爹所说的‘后花园’风景却原来竟是一派孤伤,如失散后的一颗人心,充斥着茫无边际的荒芜。待再次被一只鸟儿差点啄食了为人的宝贝儿又一翅扇飞后,三十余丈的跨距我不过中间一个借力人已是如射出去的箭,穿透云雾直扑西刃的立佛处。

如今,我跌坐在立佛脚下,确切的说是瘫坐在立佛的两脚之间。佛还是那具不喜不怖之佛,风还是那般不急不缓的风,云也依旧是不增不减的云,便连那些花儿草儿树儿叶儿也一如既往的悠闲自在。我团团身,浑身的疼痛,想来该是人间所说的鼻青脸肿了吧。我便瑟缩着斜侧了身,两腿叠放曲弓,不知那鸟儿何时还来,想着那鸟儿便算再次袭击我只要将重要部位遮掩好就是了。

我,已是,无力。无力再次被逼迫到飞跃。我也无力现下便会迭居去。我便如此枕着英水的轰鸣声,捯饬着仅剩的可怜意识,也许一炷香,在我终于静下心来时,我方仰身,只见云间一个黑点,是那只苍鹰,它抛下一个辽远的‘噶-’字长音,便消失了影踪。

哦,幸亏那苍鹰倒也未曾再为难我,长舒口气,仰天,白云朵朵,白云深处不见苍鹰的影子,风拂过,兀自带一片清凉。我方才安心的眯缝了眼。回到熟悉的西刃···回来了。我长叹,倏尔间,那汗便也来了,才刚的怕与惊慌后该有的汗此刻方黯然般,哗哗哗-也晓得才刚的不可思议了。

坐起身,我将这酸痛的膀子甩了两甩,靠在佛的右腿上,望向东刃,如今我倒满后悔未曾在东刃摘取一片迷彀木长穗儿般的雄蕊儿,毛茸茸的雌蕊儿,还有那橙红色果儿。我便咽口唾沫儿,拍了下自家凌乱的发,又摸摸乾坤袋,想想东刃的祝馀草也是叹息。乏力,才刚使过力气,入籍难死也不想挪动,我便也闭眼···休整。

申正,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呼吸,触觉等等都恢复到正常状态。再回想东西两刃的飞跃倒如一场梦,而我除了被那只鸟儿粪击遗留下的一个印记外再无什么可证明。我便靠了立佛一点点起身,从西刃向东刃望去,那几棵阻挡我下滑的迷彀木确实还在,树冠不很大也未成材,橙红色的果儿也是能看到,尽管隐在云雾中,忽隐忽现罢了。

我长长叹口气,向前迈步,立在危崖边儿上,向下俯视那本如一线的英水。如今在我眼里英水不再是深邃辽远的一线。是如在一掌距离,便连那拍击的声响也甚是雄厚。再斜走几步便是两刃间的索绳,绳头已是与悬崖混为一体。

想踏上索绳,须下一两个石阶,我便活动活动手脚,迈脚。只是才起步,人已是被一股劲风给吸回来。那风凌厉却无声息,待我察觉想拧身闪躲哪里还来得及,我已跌在一个温热又瘦骨嶙峋的怀里。其实那气息一近身我便晓得是我家老阿爹了。

老阿爹一只手将我夹紧,另一手居然如儿时,拢圆了‘啪啪’的扇我的屁股。那脆响一个连一个,我‘嗷嗷’的狂叫。阿爹已是血红了眼,又是一掌,那骂声便也来了,“作死呢你,嗯?想去东刃为何不告知爹爹。嗯?打死你个作死的东西。”

我只好忍着疼,在接连挨了几掌后,轻轻拍爹爹的颤抖的肩,低低儿劝,“爹爹,不哗未想过过去的,真的,爹爹。莫生气。”

爹爹长须直抖,想来是被我惊吓坏了。爹爹扒拉我的手不让拍他的肩。泪依旧含在眼眶里。

我便半拥了爹爹,一手拢了爹爹的手给他捂暖,一边缓缓儿向迭居走去,唔-如今有了阿爹相伴,我甚是安心。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着,竟然也有了几分亲切。现在我眼里的老阿爹委实是老了,不知他想到什么竟然吓成那般模样,倒真如我儿时跃上檐尖儿,被爹爹弄下来后一顿打板子,今儿也相同,都使上了法力。今儿,我却生不起气来。我便更不敢告知爹爹我其实被一只鸟儿逼迫到窜过东刃又奔回西刃呢。

爹爹倒也未再说什么,只是青了张面皮,将我待理不理的。我复笑嘻嘻摘了一小枝的柏叶儿插在爹爹冠带上,咕哝了句,“老阿柏,不哗如何舍得弃下你一人。”

爹爹突然回头,揪了我的耳朵,气吁吁吼,“老阿柏不领你的情。”

我将头搁在爹爹肩上,软了声气笑,“可不哗稀罕爹爹,怎生好。”爹爹便柔了脸色,我再嬉皮笑脸的蹭爹爹的脸颊,“再说了,爹爹无辜打了不哗,不哗这腿可走不来,须倚了爹爹才能回迭居。”

爹爹听来搡我一把,复将肩膀一送。噢-我家老山神爹爹。

【二】

是夜,月小,却圆;幽深,晶亮。而星,不多,也似海里的亮片儿。

我躺在后罩楼的重檐儿上,望月望星子。爹爹未曾告知何以去危崖上寻找我,我便也不问。(我已是说过爹爹不愿说之事,问也不答。)

从前我习惯在想事时或者单单发呆便叼了枝祝馀草儿的,辛夷与赤箭便会挡住欲接近我的人。如今我习惯性的去袖袋内翻找乾坤袋,袋内却摸出的是为了便于携带熬制后等份切好的鹿竹糕。如野姜的辛香味久久不肯散去。我颇是嫌弃的撤手,倒觉出那味儿似要将深入我骨髓的祝馀草香,迷彀木香味驱逐出去呢。我便将手指在袖上擦了又擦。

望月,月浑圆,晶亮的很。我突然弓身,冲了那月,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我晓得自家想嚎月或者有内丹的话便对月吐纳的。我被自家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好大一跳,险些儿跌下檐尖儿,才刚弓身后跌时,屁股已是触碰了檐上的一溜青瓦,倒疼的我一吸气。我便揉着屁股甚不雅的望月再望月。觉今日邪气的很。

待我再度对那晶亮的月咽口唾沫后,漫天的散落的星子们一颗两颗的都似在调皮的眨眼,想来是被我的举止逗坏了罢。我亦是奇怪凡人的自己何以会有嚎月的冲动。我便伸出手,手还是那手,再解了罗袜,这脚亦熟悉的,大趾与二趾一张,两趾头有异于常人的咬合力,可以冷不丁的夹住我想夹取的物事。是十八年来我所见惯的。

想不明白,只是今夜的月儿诱惑人心的很。我便作了个弯弓射大鵰的姿势,嘴里犹自嘟囔,‘砰,中矢。’如此,方满意的从飞檐上滑下来,身体轻灵的很,又一个闪身便回我的屋去。

【三】

才刚倒在迷彀木榻上,便听得几点雨打花叶声,隐隐约约的,细听,那声音已是大了,一时间倒如人间话本里形容琵琶语的声音,‘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我便开门,那雨果真在片刻间已是有了行迹。月亮也以我眼见的速度被一片突起的乌云遮掩吞没。

我拍头,又是不明所以。这雨莫非是单等我一回屋便来吗?正想时,那雨兜头跌落,是跌如飞瀑,溅起一身的凉意来。我颇是诧异,耳内便有上夜人急促的走动声。

一天一地的雨中,我却一时间无丝毫睡意。我便将那盏老古的八角灯笼提了,晃悠悠去二楼的沐浴房。

扎在山泉水中,我晓得沐浴是假,我不过是想趁着比铜镜都明了的水面儿打量自家今日奇异的变化罢了。我家那正睡懒觉的小件儿被这山泉水一激,先是冷的一抽搐而后陡然挺身,盛怒的很。

“爷我还没睡呢。”我便不屑的将它弹了一指,自家倒疼的直吸气。小家伙得意的瞬间缩回身去继续它的酣然大睡。

外面,那雨哗哗的灌下,毁天灭地般的。泡在山泉中,耳内是雨声泉水声,洗漱声。我想,今夜这雨怕是如洗髓汤了吧。

我复闭眼,任墨发飘洒。

【四】

亥正,雨惊天动地的,铺陈开来,我一味扎在山泉水里,微微的合眼,任三千青丝经水,透亮。初入水的凉意已去,人尽可以舒展了腰肢。山泉水便温柔的舔舐我的全身并将人包裹,只有那尾小鱼儿仍是不满正常睡眠被打扰。兀自缩紧了藏在草丛儿里。

我便笑着摇摇头。撩一手的水散在发上,眼依旧闭了。

“冤家。”

不知几时,一道细细的幽怨的声响在我耳边,我的一缕发便被看不见的手捻了,“冤家,果真不愿再记起梅{媚}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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