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丽说她们宿舍有个叫刘芬的女孩儿同自己一样每年都会好几次跑到上海去,因为她有一个上海的男朋友。刘芬就是那两个热衷于打扮得女孩儿之一,她和男朋友不见面时总是甜言蜜语,感情无比坚定,如同固若金汤的马其诺防线,可是一见面两人总是会发生各种争吵,他们甚至会在走路时因为谁慢谁快的问题吵得声嘶力竭,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谭丽丽说自己总是不明白他们的感情逻辑是什么,也许真是距离产生美吧,她有些感慨地说。
在长春火车站下了火车,走出火车站,谭丽丽与萧奇、吴旺告别,坐上一辆公共汽车欢天喜地的寻找她的男朋友去了,萧奇看着很快消失的谭丽丽的背影,感觉她像一条鳗鱼般划入了海洋,从此了无踪迹,他想自己与她也许再也无法相遇,人生总是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境遇。谭丽丽走后,萧奇与吴旺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处小旅馆住下了,他们要立即着手寻找阿雅。
那一晚萧奇与吴旺并没有走出小旅馆,天上下着大雪,处处充满寒意,风肆虐的刮着,地上的积雪被吹得四处飞舞,如同众多无法安放的灵魂。行人在雪地上的脚印转眼便被大雪覆盖,看不到有人经过的痕迹,萧奇试探的询问老板娘是否听说过一个叫阿雅的女子,老板娘茫然的摇了摇头。那一晚萧奇睡得并不踏实,不断地坐着各种梦,梦中那已经死去的母女突然复活了,冲着他吃吃的笑,而案发现场的房间四处都是鲜血,母女二人在冲他笑得时候身上还不断向外喷涌着鲜血,房间里的血越来越多,萧奇被从梦中惊醒。后来迷迷糊糊的睡去竟梦见了谭丽丽,谭丽丽冲他温柔的笑着,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她的笑容如同自冰天雪地里的一抹阳光从树梢泻下,明亮而温柔,充满了温暖,待他伸手去抓谭丽丽的时候,谭丽丽却风一般的消失于白茫茫的旷野中。
萧奇与吴旺根据报案人黎晖提供的阿雅的住址,他们乘坐汽车赶到了那里,那里位于长春市的郊区。在一处破败的民房中萧奇二人看到了阿雅的家人,阿雅的父母已经七十多岁了,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阿雅的丈夫则患了白血病,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阿雅的弟弟为小儿麻痹症的患者,近乎无法行走,生活不能自理,一家人全靠阿雅来养活,阿雅就如同一棵不屈服的小草坚强的支撑着这个即将倾覆的家。当询问阿雅的去向时,家人皆摇头说不甚清楚,因为阿雅外出时很少给家人打电话,她只是同机器一般的干活,每月将工资寄回家里供整个家庭支出,她始终同一棵沉默的树一般。阿雅的父母说前几天女儿突然从外地回来,在家里呆了半天就走了,她说要到市内寻找工作,她说自己准备在餐馆或是足浴中心找个工作,因为她以前有过相应的工作经验。阿雅学历不高,她无法像高学历的知识女性一样坐在办公室里,阿雅的父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阿雅的丈夫则始终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阿雅的弟弟一直是满脸的愁苦之色,用呆滞的目光茫然的看着萧奇与吴旺。萧奇用各种话语来安慰二位老人,最后阿雅父母反复拨打了阿雅留下的手机号码,然而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萧奇与吴旺不得不原路返回,萧奇回想着这陷入困境中的一家人不由得一阵心酸,然而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无能为力,自己并不能给他们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