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时还有身孕？”段尹蕾吃惊地问道。
“那也是我当年太糊涂，”柳翠莲痛苦地说道，“那时候他的爸爸妈妈见了我总是念叨，说家里没有男孩子，以后没人继承家业，我当时还不知道他们是在为那个畜生离婚打埋伏，反倒以为他们是真的想要个孙子，所以就暗自下决心再生一个孩子，于是就怀上了。”
“那孩子呢？”段尹蕾下意识地问道。
“打掉了，”柳翠莲惨笑一声道，“当他提出离婚时，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当时就傻了，因为按照法律规定，女方有身孕时，男方是不能提出离婚的，于是他让我去做人流，我当然不肯，于是他就象疯了一样，把我按在地上，使劲地用拳头打我的小腹，后来又用脚踹，当天晚上，未成形的孩子就下来了。”
“哇……”柳霏霏听到这里，顿时哭倒在床上。
“妈，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件事。”段尹蕾搂着柳翠莲大哭起来。
“没事，这件事在我心里埋了这么多年，今天说出来，反而舒服了很多，”柳翠莲凄然道，“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告诫霏儿，让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那你后来就这样放过他了？”段尹蕾咬着牙问道。
“不放过又能怎样？他家虽然败落了，但怎么说也还有点权势，我就是告他，最多也就算是家庭暴力，”柳翠莲苦笑道，“再说我那时心已经寒了，以后再也不想见着他，所以第二天就在离婚书上签了字，然后带着霏儿搬出来了。”
“妈，我真不知道这些年您和霏儿是怎么熬过来的。”段尹蕾搂着柳翠莲伤感地说道，“如果换了我，只怕早就顶不住了。”
“女人到了那个份上，还能怎么办？咬着牙挺呗，”柳翠莲叹了口气，“开始那几年，日子确实过得挺苦的，不过让我高兴的是，我家霏儿很挣气，那时她的才艺天赋慢慢绽露出来，几乎每年都能获几个大奖，所以后来我慢慢就有了目标，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有劲了。”
“妈，您真了不起，”段尹蕾趴在她怀里，由衷地说道。
“唉，总算是熬过来了，”柳翠莲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现在只要霏儿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的事情，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了。”
“妈……”柳霏霏悲呼一声，一下扑进她怀里，“女儿命好苦啊，我被人欺负了。”
“啥？你，你被人欺负了？”柳翠莲听到这句话，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来，现在女儿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霏儿，我们不是说好不对妈妈说的吗？”段尹蕾跺了跺脚，泪流满面地说道。
“姐，我，我……”柳霏霏本想解释一下，可是一开口，泪水就象雨点般地往下落。
“你放心，即使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我也会永远保护你的，”段尹蕾搂着她很坚决地说道，“虽然阿姨不愿意当我的妈，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