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快到文化宫了,车子却堵上了。
开始还能慢慢的挪动,后来干脆走不动了。
欧阳宇第一天上班,经验不足,这条文化宫前边的交叉路口,是市里交通最繁忙的,他急得大骂起来。
李杨更是急得像猴子一般,都可以看见文化宫尖尖的屋顶了,就是到不了。都已经十点二十了,走过去又是十几分钟。
他说道:“宇胖子!看见文化宫那里没有?那旁边有条小巷子,你把车开到那里等我,如果堵到了十点五十之后,那你就自己去拉客!”
说着,他快速下了车,朝着文化宫方向跑过去。
汪时文出来看了三次,他心里已经急得跳了起来。一楼大厅的中央,二十几位本市的书画家已经开始动笔,一部分书法家已经写了四五幅字了。有些书画家都进入尾声了。
唯独中间的一个位子还空着,国画颜料都已经准备好,浸过清水的毛笔都挂得有些干了。周围的人已经在指指点点了。
这个位子是留个李杨的。
汪时文已经和各媒体的记者打了招呼,到时候给这个位置多几个镜头,谁料已经十点半了,这小子还是不见踪影。
这可怎么交代?七千块事小,书画展没有亮点,又会成为过去一样,死水一潭!汪时文暗自着急。
秦玉山的脸上也充满了疑问,按道理,由汪时文亲自联系的,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没有在开展的时候出现,他已经相当奇怪了。
可汪时文的举动证实了,这是李杨的问题。
汪时文已经完全顾不上大厅里的人们了,他站在大厅门口,朝着外面张望,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是李杨,他快步跑了过来。
汪时文顿时转忧为喜:“等你老半天了,你的位置在中间,最中间的那个!”
李杨点点头,满头大汗,他看见旁边有条挂着的防晒纱巾,那是来看书画展的人随便挂上的,他便拿起来擦汗,谁料汗还没擦完,就见秦玉山旁边的颜晓雯走了过来,她似乎没发现他,只是来找汪时文的。
李杨用丝巾把脸遮起来,朝着绘画的长案走去,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李杨走过去连叫了两声:
“借过!借过!”
人们让出一点点缝隙,李杨便挤了进去,刚想把丝巾扔了,谁料又看见周靓颖朝着这边无意看了一眼,他索性把丝巾绕头一扎,蒙起了脸。
星海市台的《文化长廊》栏目记者正在做专访:“这一次盛会,聚集了市内外大批的名家,他们现场挥毫,一幅幅精品书画,正在他们笔下诞生!不过,这一次非常奇怪,最中间的位置,往往是书画大家,这次虽然工具齐备,却没有人创作,主办方对此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周靓颖陪着郭老正在观摩,郭老一边看着,一边微微摇头。周靓颖其实也理解,现在艺术市场不景气,靠这个为生的人也少,青年一代对这些东西又不爱好,长案前都是些熟悉的老面孔,这也是正常现象。
而外公的摇头,其实是表示这些老面孔还是水平停留在原地。
这也很好理解,成名了成所谓的家了,也就安安心心赚钱了,谁还会管自己的作品还有更大的突破空间,写写字,画个画,流芳百世的又有几人?
《文化长廊》的记者继续报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一幅幅精彩的书画作品就要呈现出来了,这是我市文化强市政策的又一大工程。请随记者的镜头,看——不,那张桌子前来了个蒙面的画家。他正在沉吟,似乎在思考什么,这位青年画家是否会创作一幅令人期待的精品呢?”
李杨此刻正在跟何道子纠缠:
“你醒了?每天上午美美的睡上一觉,真是比猪还舒服!该你了!开始吧!”
那何道子道:“我昨晚找了一晚的情绪,还是没找到感觉。现在醒来,脑子里一团糟!”
李杨道:“又扯淡了!你一个皇家画院的首席画师,画个画不是信手拈来?”
何道子解释道:“真没感觉,我画画要清净,这里乱哄哄的,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李杨差点扯掉丝巾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