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本纪节选,第一篇。
旧朝天平六年,高祖生于苏阀,逢乱世,天下诸侯门阀割据,九州动荡。天平二十五年,高祖煜娶世交四大门阀之首独孤阀家主长女,独孤婉,两阀联姻。天平三十一年六月,独孤阀长子独孤治承继家主位,高祖煜联独孤治承于同年九月在安丰举兵。
第五篇。天平三十三年,独孤治承率军七万,雪夜下默州,连克五城,与北陈十五万精锐决战陆阳,灭北陈。第九篇,天平三十六年,独孤治承率军二十万,与后梁、燕对战信阳,胜,统一北方。同年七月,又率军由默州入南地,历经一年有余,七战七捷,攻克南吴、金、东魏三国。天平四十年,高祖煜联同独孤治承兵分两路,横扫南地,平定天下。
第十一篇。天平四十一年元月,高祖煜建都信阳,定国号为庆,改元永寿,独孤治承获封庆承王,镇守北地十五郡。永寿三年二月,高祖煜召庆承王还京,交解北地兵权,并兴建庆承王府,于都城外圈建大小庄院十二处一并赐予庆承王。永寿三年九月,高祖煜颁布新法,打压门阀世族势力。同年十一月,以举兵谋反之名诛杀庆承王,皇贵妃独孤婉闻之自缢而亡,高祖煜念及庆承王之功,其族者皆流放、充军,未曾诛杀,更赦庆承王幼子拓袭爵,高祖煜令皇贵妃独孤婉所出女安平公主携庆承王归北地,一月后设立北地大都护府。永寿五年,独孤拓突发恶疾暴毙身亡,因无子嗣,遂裁撤庆承王爵位,至此独孤阀灭,门阀世族备受打压。高祖煜降旨安平公主协大都护府镇守北地。
第十六篇。永寿九年八月,高祖煜召安平公主还京,北地交由大都护府管辖。——《庆史》
旖州城,庆承王府故居。
冥川正坐在一间小院内的石椅上望着苏绛心发呆,皎洁的月色就那样铺射在院落里,两人都没有说话,让这个夜晚看上去尤为静谧安详。
突然苏绛心抬起手捏了捏冥川的脸蛋说:“看着姐姐做什么,有话对我说?”
冥川摇摇头,拨开苏绛心的手指道:“这次去信阳,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苏绛心沉默半响,轻抚冥川头顶打趣说:“或许一年,或许五年,甚至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姐姐生于故地,如果能葬于故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对吧?”
冥川闻言皱起眉头道:“绛心姐,我从出生起,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明天。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回庆承王府,我可能早都不知死在哪里了。冥川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无法替姐姐分担谋划什么,不过我知道,如果碰到什么连姐姐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那最先死去的一定不会是你。冥川永远会站在姐姐身前。”
苏绛心轻笑着替冥川理了理衣襟说:“第一次见你时,是我随母后出宫,在车驾上看到你在街边被几个孩子欺负,让人打得满地乱滚却还是满脸倔强,那时你才不过五六岁。时间过得竟这般快,一眨眼十年光景,却物是人非。”
冥川起身接口道:“因为宫中无法留我,姐姐便把我送到了北地王府。永寿三年王爷受命还京,离去前带我到了雪域仙阙,看来那时王爷便知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苏绛心叹了口气说:“十九岁我带拓儿回旖州城,如果他还在,想想现在应该也有你这般大了吧。”
冥川走到绛心身边,抚着她的肩膀道:“姐姐不要再这般感怀了,想必拓儿也不愿见你如此。我去唤婢女为你铺床,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动身回京了,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无法再睡得安稳。”
苏绛心低下头噤声不语,过了一会问道:“我自己去叫她们吧。还有事问你。这批随我们暗中入京的都有谁,选的什么路线?”
冥川将双臂环在胸前,不假思索说:“五方旗使有北土旗和中金旗大部,刺幽会北境也有人会跟随,不过级别不清楚,消息还没传上来。选的路线也都是明日先走陆路到默州,然后从那里南下入雁留,最后换楼船行汐滨江水路。北地各个情报网的负责人都在路上了,并不和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