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郡已在大人的统治之下，杨家又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注定在这场风波中难以独善其身，更有可能是首当其冲。与其与大人作对，身死族灭，不如与大人合作，开创全新的未来。”</p>
杨修站在王也面前，侃侃而谈：“大人可还记得当初洛阳城南，祈天灯腾空而起之事？”</p>
“怎么，你对墨学产生了兴趣？”</p>
“直到热气球出现之前，我也只是好奇，但之后大人推广墨学，还造出种种不可思议之器物，这才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p>
此时的杨修，还很年轻，因此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对真理充满了求知欲。</p>
弘农杨氏虽被称为“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但是很显然，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杨修心中的许多疑问，儒学经义都解答不了。</p>
而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王也，却能为他解惑，一番交谈下来，顿时让杨修惊为天人，心中愈发敬畏。</p>
“大人当真认为如今的大汉天下，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境地？”</p>
杨家内部也有藏书，杨修从小就熟读历史，因此才对王也抛出的各种论点更加震撼。尤其是当王也提到世家不断土地兼并所带来的种种问题之后，更是如此杨修还很年轻，思想也更有可塑性，还没被传统的儒学给彻底洗脑，所以对王也的话，杨修其实非常赞同，但同时他也忍不住提问道：“大人，按照你的理论，无论世家豪族是否进行土地兼并，人地矛盾的问题终究是存在的啊。只要人口继续繁衍，总有超过土地承载上限的时候，到时又该如何解决呢？”</p>
人地矛盾的问题，其实有志之士很早就意识到了。</p>
而作为当世显学的儒家，自然也在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寻找解决之法。</p>
可惜儒学能够提出的办法，也无非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倡导君主要体恤百姓，要心怀仁义，勤政爱民。</p>
为了垄断学术话语权，不重视技术发展，甚至贬低研发技术的人才，这是儒学最大的问题所在。</p>
因此儒学注定找不到一条通往未来的正确道路，只能永远在治与乱之间，徘徊往复。</p>
而王也不一样，他的目光，早就穿透了历史的迷雾，看见了哪一条道路，才是通往光明未来的康庄大道。</p>
所以面对杨修的提问，王也笑着给出答案：“人地矛盾的问题，永远无法彻底解决，但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有两条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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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两条？”</p>
杨修目光灼灼，渴望得到一个终极的答案。</p>
“第一条，是在内卷，比如现在的大汉，之前的黄巾之乱，还有即将开启的群雄逐鹿，其实都是人地矛盾彻底无法调和之后，不得不通过武力和杀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降低人口基数，杀得天下十室九空，人地矛盾自然就解决了。”</p>
杨修听了之后，手足冰凉，浑身颤抖：“这……这样太残酷了吧？”</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实的世道，就是如此残酷。”</p>
得知真相的他，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事实，甚至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出一些饿殍遍野，乱民厮杀的惨烈景象，就让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呼吸不畅。</p>
杨修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随后更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也：“大人，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可行之路吧？”</p>
“自然是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