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驻地便再遇两个上山的队员,之前紧张兮兮的他们情绪彻底放松下来,感叹着说:“给一口热茶就醒了,太强悍了吧,他还是不是人类……”
俩人不知道妮可会法语,声音提得很高。
妮可又惊又喜,一口气冲进了医疗室,只见卡卡·罗特半躺在病床上,手捧一个大杯子。
“哦,嗨,妮可,你怎么找来了?”卡卡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妮可没有理他,转头用法语问房里的护士小姐:“您会说汉语吗?”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会。如果您需要帮助,我到镇上找一个翻译?可别说,汉语翻译真是很难找啊。”护士小姐热心地答道。
妮可又转向卡卡,用汉语发问:“你知道我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播音主持啊。”卡卡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问这个?
“知道需要练习什么吗?”
“发音、形体、微笑之类的吧……”
“知道我为练习发音做了些什么吗?”
“……”卡卡茫然摇了摇头。
“起先我的发音很不准确,所以要加紧练习。我除了朗读、对话、模拟访谈之外,还沉迷于揣摩著名播音员的直播节目。”
卡卡微笑道:“你真是很努力!”
“我学习他们,从有声到无声,也就是说,从发声到口型。”
卡卡·罗特的脸色突然白了,仿佛被重新扔进冰风暴中。
“也就是说,我无形之中学会了一种技能,读唇语……”妮可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也就是说,你刚才在勃朗峰上说的话,我都懂。”
卡卡低下头,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可以清晰听到杯底敲击的声音。接着,他搓着手,喉咙发干,用尽平生勇气,抬头迎着妮可的视线说:“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想再听你说一遍!”妮可脱下仍披在肩上的防寒外套,拥在胸前。
卡卡·罗特脑袋眩晕,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妮可,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放弃生命!”他浑身战栗。
“山盟海誓,为什么一定要生啊死的呢?”妮可假作轻松,“是不是你以后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都这么血淋淋呀?”
一听这话,卡卡瞠目结舌,刚刚在胸膛里燃烧的小宇宙,瞬间被浇灭了。
“好啦,不逗你了!”妮可在病床边坐下,悄声说,“我愿意。”
……
飞行器轻盈地跃上了勃朗峰,妮可举目四顾,阿尔卑斯山动人的风光尽收眼底。不过,她无心观赏,只想找到那道凹陷的冰壁。
积雪在脚下作响,山顶寒风凛冽,妮可执拗地步行,如花似玉的容颜在雪中看来,更加清丽脱俗。
慢慢地,脚步加快,瞬间又变作奔跑,妮可眼里滑出了泪水,飘散在风里,滴落于雪中。她发现了那道冰壁,对卡卡·罗特的思念根本无法遏止!
“卡卡……”妮可高声呼唤,恍惚中似乎爱人的身影出现在冰壁之下,正张开双臂迎接自己。
她又喜又急,用尽力气向前飞奔,但腿脚却不争气地发软,和身摔倒在厚厚的积雪上。
妮可毫不在意,爬起身又要跑,可鞋子陷在雪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真是讨厌!”她大叫,负气将小腿奋力猛踢。力量刚刚发出,一刹那,妮可脚下一虚,竟向积雪深处坠落!
她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包裹在寒冰冷雪中,失去了知觉。
事发地点,出现一片深坑,落差至少有二十米。
远处,山坡上有两道人影,裹着厚厚的白色防寒服,胸前各挂着一架望远镜。
“没错,就是她!全息之花凋零在阿尔卑斯山勃朗峰!”说话的赫然是周少洋,他扭过头,眼里带着哈巴狗的神色。
“既然全联邦的大红人要找我们安全局的麻烦,只好让她死于意外了。”另一个男人残忍地笑道。
“有您出马,任何难题自然迎刃而解,这一回您老替我解了围,我一定重重有谢……”周少洋谄媚地说,身子弯成了烧熟的虾米。
“只是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香消玉殒。啧啧!”男人没有理会身旁的“哈巴狗”,吻了吻食指,不无遗憾地摇头。
他故意伸长脖子,在冷风里摇晃,好像整个阿尔卑斯山都在掌握之中。横起手臂,接通了暗月审判所打来的电话。
“郭处长,您老好,是我!一切都办妥了!”那男人转眼变成了孙子,脸皮几乎贴上了胸脯。
“啊?什么?是!”他声音忽然变得尖利,像太监一般。
电话挂断,男人立马跳上身边的飞行器,要向坡下疾驰。
“怎么回事?”周少洋刚问,兜头被搧了个大耳光。
“混帐,你有资格问吗?马上救人!”男人手背一翻,又劈了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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