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鼠狼明显愣了一下。</p>
希夷子与玄诚相互对望一眼。</p>
观众们还在懵逼状态，却见楚阳指向了身后的大殿，又指向天空：</p>
“这三清玉帝，漫天神灵，你几时见他们所求必应？”</p>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p>
“为何？”</p>
“你帮香客实现所求，他回报给你信仰之力；凡人向神仙跪拜，贡献香火，更有甚者，拿几钱银子，拎两串水果，求神仙保佑他身体健康、加官进爵、大发横财……”</p>
“这是什么？”</p>
他冷笑一声，陡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如惊雷滚滚，炸裂在天地之间：</p>
“这是交易！”</p>
“这是贿赂！”</p>
“却唯独不是天人之道！”</p>
锦华观内，直播间里，顿时全部陷入死寂。</p>
楚阳缓缓闭上眼睛。</p>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引来很多人不满，更会引来无数宗教人士的咒骂。</p>
但，实情本就如此。</p>
所谓的传道，就是要传播道门真正的理念，破除那些人云亦云的误解。</p>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p>
“若人人祭拜神明，都可以得到护佑，那天道何以彰显？”</p>
楚阳住口不语。</p>
现场没有人说话。</p>
直播间连一条弹幕也都没有。</p>
虽然楚阳在说话的同时，引发了大道圣音的效果，在他们心中引发了共鸣，但众人的寂静，更多是因为他所说的内容引发的沉思。</p>
原来大家平常烧香拜佛居然没用？</p>
上天只保佑善者？</p>
这是天道彰显存在的方式？</p>
所以，老黄鼠狼有求必应，借机收纳信仰之力，违背天道？</p>
所以道长才说，对方没资格令信众所求必验？</p>
其中的道理是清楚了，但萦绕在众人心间的其他疑惑，却更多了。</p>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p>
上天真的保佑善良的人吗？</p>
如果是，那么世间为何有无辜善良的人遭殃，为非作歹的人享福，两情相悦的人被拆散，女神成了别人的小三？</p>
“福生无量天尊……”</p>
希夷微微叹息，低眉念了一句，摇头不再说话。</p>
老黄鼠狼渐渐回过神，旋即抓起笔杆，在纸上奋笔疾书：</p>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p>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p>
说完之后，直接将笔一摔，梗起了脖子，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p>
网友们渐渐回过神来，看到之后，立刻刷起了弹幕：</p>
“卧槽！这写的啥玩意？”</p>
“《窦娥冤》！”</p>
“楼上的老哥真有文化！不过这货写《窦娥冤》是啥意思？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p>
楚阳默然不语。</p>
老黄鼠狼的头昂得更高了。</p>
甚至他的那些趴在广场上的子子孙孙，也开始骚动起来，不安地向四周偷偷张望。</p>
希夷子和玄诚闭目不语。</p>
香客们都有些懵逼。</p>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傻了：</p>
“卧槽！不是吧？道长居然被问倒了？”</p>
“摆出那么大的阵势，反过来坑了自己？”</p>
“道长你千万别这样啊，否则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仰，就彻底崩塌了……”</p>
就在众人以为楚阳陷入了无法收场的尴尬境地时，他缓缓抬起了头，紧接着，猛然腾空而起！</p>
被老黄鼠狼仍在地下的笔，眨眼间被他射入手中，紧接着，以虚空为纸，灵力为墨，在空中奋笔疾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