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曾山彻夜未眠,今天晚上,轮到朱慕云了。他不知道陆军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朱慕云也期望,家里的电话能突然响起,到时他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朱慕云让戴晓阳示警,当然希望孙明华失手。如果孙明华万一得手,政保局肯定会陷入混乱。朱慕云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以李邦藩的身手,孙明华想暗杀李邦藩,哪怕身上没伤也很难做到。
与曾山一样,一直等到外面天色微亮,朱慕云都没有等到那个电话。像曾山一样,朱慕云洗漱之后,也准备去陆军医院。可是,正要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六点多,这个时候去医院,岂不与昨天曾山一样?
曾山可能想不到,正是因为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被朱慕云猜到了几乎全部真相。如果朱慕云今天早上,也如此反常,岂不让人怀疑?
虽然很想出去,可朱慕云还是忍了下来,他像往常一样,去外面买了早餐,等着于心玉下楼,一起吃了后出去医院。这个时间,才是朱慕云正常的出门时间。
“局座,我给你带了份大桃园的鸡汤。”朱慕云见到李邦藩没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放在那里吧。”李邦藩显得有些疲惫。
“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朱慕云劝道,他进来后,先观察了李邦藩的脸色,同时注意了病房内的情况。
李邦藩的脸色有些憔悴,房间内的摆设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注意到,窗户的玻璃少了一块,要不是他观察仔细,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
“孙明华最近表现得怎么样?”李邦藩拿起鸡汤,吹了吹,喝了一口后,随口问。
“自从受伤后,孙明华就没再管情报处的事了。得知局座醒来后,他倒是问起过多次。还要说来探望,局座没见到过他?”朱慕云说。
“他多次问起我的情况?”李邦藩将鸡汤放下,问。
“是的。”朱慕云笃定的说。其实他之前也没注意,孙明华问起李邦藩的情况,很有可能图谋不轨。只是,他当时没有注意,谁能想到,孙明华竟敢以下犯上呢。
“昨天晚上,孙明华潜入我的病房。”李邦藩喝完鸡汤后,突然说道。
这件事他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告诉朱慕云。自己在昏迷期间,朱慕云不但不离不弃,每天早上依然像对待之前的自己一样,来医院汇报完工作后再去政保局。
怪不得李邦藩对政保局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有印象,原来是因为朱慕云都向他汇报过。当时他的意识不清醒,但脑子里依然记住了很多事情。
朱慕云用他的行为,再一次向李邦藩表明了忠心。如果工作上的事情,再对朱慕云有所保留,连李邦藩都觉得说不过去了。
“潜入?孙明华好大的胆子!”朱慕云厉声说,他一下子抓到了李邦藩话中的关键字,“潜入”这两个字,说明了孙明华当时的身份。
“‘公鸡’的胆子能不大么?”李邦藩缓缓的说。
“‘公鸡’?局座,你说孙明华是军统的人?”朱慕云张大着嘴,“目瞪口呆”的说。为了让自己表演得真实,他只能靠想象。比如说,李邦藩化身为一座金山,可以任由自己搬一样。
“虽然他还不承认,但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李邦藩说,山木收到“廖振宇”的消息,“公鸡”将暗杀自己,当时他还很奇怪。
可是,当他看到,孙明华从窗户外翻进来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军统这只“公鸡”,正是自己一直怀疑的孙明华。
“昨天晚上孙明华潜入这里,是要不利于局座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医生检查一下?”朱慕云关心的说。
“不要说我事先得到了情报,就算不知道,以孙明华的身手,他能伤到我?”李邦藩突然拿出一把装着消声器的勃朗宁,正是曾山交给孙明华的那把。
“这是……”朱慕云好奇的问。
“孙明华带来的家伙,他还真是下了决心,子弹都淬了毒药,这可是军统一惯的做法。”李邦藩说,从枪上也能看出军统的痕迹。
其实,这真是李邦藩错怪了孙明华。曾山让孙明华暗杀李邦藩,当然不想让人知道。如果能把此事,栽给军统就最好不过。
“局座,我建议将孙明华送宪兵队严刑拷打,看他还有没有同伙。”朱慕云说,既然确定了“公鸡”的真实身份,他当然希望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