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告诉我,晓琳不在的这段时间,陪了一个山西煤老板。一个星期,十万块钱,可是这次出台,场子里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去,里面的原因不言而喻。上次这位客人也在场子里叫了一个姑娘,等把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被玩残了。
就是因为如此,这次开价十万,始终没有人愿意。但谁都没想到,最后出台的竟然是晓琳。因为晓琳是chu女,价钱从十万加到了十五万。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晓琳收了钱,所以即便自己被折磨的伤痕累累,也不能报警。何况,像我们这种特殊职业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看轻,即便是警局。
或许很多人很难理解,为什么十五万就足以让一个人出卖自己,可是当你尝试过贫穷的滋味,很多事因为钱寸步难行,真的到被逼疯的时候,为了钱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我过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抬头对晓琳说:“你还要在场子里值班,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晓琳的。”
小风点了点头:“好,有事打我电话。”
过了很久,晓琳才从浴室里出来。我扶着她到床上,拿出药一点点帮她上药。她身上的伤口比我想象中更多,背后遍布着鞭痕,一条条纵横分布,甚至有几条已经流脓了。一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她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青紫的瘀伤、鞭伤、被烟蒂烫伤的伤口,还有几个地方看着触目惊心,我问了晓琳之后,才知道那是滚烫的蜡烛油直接滴在了身上。
人渣!
我忍着眼泪,光是给晓琳身上的伤口涂药膏,就涂了整整两个小时。在涂药的过程中,晓琳一直呆呆傻傻地靠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一样,偶尔跟我说话,也一直重复着那一句:“阿初,我有钱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钱,可是看到这样的你,我只觉得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疼。
之后的几天,我给学校和场子那边都请了假,专心在家照顾晓琳。给她做饭、帮她上药,空闲的时候自己看看书,背背单词。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晓琳的伤势一日日也在转好,神智一点点变得清醒,现在已经能跟我简单的对话。
期间,陆琪给我打过几个电话,说因为那天鹿山大厦的事情,班上关于我当第三者的流言传的越来越凶,一个动作可以让他们联想到那么多,并因为杨菲菲的一句话而演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加上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晓琳,根本顾不上这些事,只能任由他去。
毕竟,清者自清。
我接到小妈的电话时,正是中午的时分,我刚做好饭,就看见手机响了。
尽管不想接,但没办法,最后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小妈在电话里问;“喂,阿初啊,你弟弟最近学校里老师说要交一笔学杂费,家里没钱了,你看你能不能再寄点钱回家?”
“小妈,我一个礼拜前刚打过五千块钱回去吗?”上次给家里打了钱之后,我身上就剩一百块钱,这几天我请假在家,加上平常还需要买菜的钱,身上已经没钱了。
小妈跟我抱怨:“那五千块钱哪里够啊,给你爸交个住院费,立马就没影了。阿初啊,浩浩可是你弟弟,你现在能赚钱了,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我忿忿说道:“小妈,我现在还在上大学,还没正式参加工作。”
小妈一下子被我说的噤了声,估计她现在连我几岁都说不上来。过了会儿,才讪讪地说道:“你总不能看着班上就浩浩没有交钱,然后被同学笑话吧?”
我的脑海里回想着林浩的身影,他就是个混世魔王,十岁就打遍了一条街的小孩,还把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打的满地找牙,从此成了学校里一个小帮派的头头。现在在一个臭名昭著的技校当校霸,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小妈还怕他没人欺负,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可笑。
“小妈,我不跟你说别的,就说这个月好了,我差不多隔两三天就给你寄钱,这个月已经给你寄了差不多七八千块钱了,我自己还要生活费,不是我不给你寄钱,是我现在身上真的已经没钱了。”我把账一笔一笔地跟小妈说清楚,越说越觉得辛酸。
我不是开银行的,身上的每一分钱不是从天上白白掉下来,而是我辛辛苦苦每天到凌晨一两点才睡,早上7点左右起床这样一点点赚回来的。为了赚钱,我把酒当水喝,在洗手间吐的胃都快呕出来才能拿到小费。我还在上学,跟林浩一样还是学生,为什么养家的责任要全部由我一个人负担?
小妈在电话那端开始数落我:“阿初啊,你别跟我哭穷,这女儿大了照顾照顾弟弟难道不应该吗?给你爸付住院费就有钱,给你弟弟交点学杂费就没钱了?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到底也是一路扶持你上初中高中,现在你大了,觉得翅膀硬了,就想什么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