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寒站在我身旁,一手搭着我的腰,直接将我带向了他的怀里,微微低着头对我说:“说起来,要不是他们两个……说不定,我还没机会这么早认识你。”
他的一席话,瞬时将我从过往的回忆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林慕寒是赵笛的表哥,若是我和赵笛继续走下去,他认识我,确实是迟早的事情。彼时,我们之间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纠缠,就真的只是像普通朋友之间的点头之交而已。
该说命运弄人吗?
原先在海城的时候,并没有碰上林慕寒,反而在帝都遇见了他。
那对善良的,却有些哀伤的老人。那时候,张宇航告诉我,那就是欧阳的父母,并告知我欧阳几年前在泰国失踪的事情。为了欧阳,他的父母放弃在海城的一切,移民到泰国,就为了找寻欧阳的踪迹。虽然他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年,还活着的希望十分渺茫,但他的父母并没有放弃。
欧阳,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即使他们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势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实际上,欧阳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有时候尺度甚至和张浩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招惹我,在我看来主要就是这家伙手欠,嘴巴上没个把门的。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竟然成了他出现在玻璃罐子里的理由。
我怔怔地看着林慕寒,恐惧从脚底心开始一点点蔓延到全身。这个男人的变态和疯狂,完全超乎了我所能想象的极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相比于我慌了神色的窘迫,林慕寒却一脸淡然,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回忆着先前的场景:“说起来,当时为了把这东西从泰国运过来,还费了我不少功夫。不过,既然是一件完美的收藏品,付出点代价在所难免。”
他对于生命的漠视,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一个男人究竟要有多狠,才能到达像林慕寒这样的程度?
原先,我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可是如今,随着对他了解的越来越深入,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在这份心狠手辣之中,还夹杂着他的聪明绝顶和艺术感。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高科技犯罪至今都不曾破案,而在我眼中,林慕寒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或许到头来,若是我不曾在无意间发现林慕寒的收藏品,这个秘密或许会永远被尘封在地底下,不为人们所知。而且,应该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欧阳的死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欧阳在这里,那他的女朋友呢?”在张宇航所告诉我的描述中,欧阳当时是和他女朋友一块去泰国。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欧阳一个人,并没有看到他的女朋友。
虽然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想到,连欧阳都死了,他那个女朋友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在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那个年轻而又可怜的生命。
对于我的问题,林慕寒略微想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大概是给了皮皮吧。”
“皮皮?”我一脸的惊讶。
“那是我在泰国养的狗,今年五岁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对我说道,“对了,过几天就是它的生日,你想不想和我一块去看看它?”他说的一脸云淡风轻,我却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这个男人的可怕,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而在今天,我看到了面具之后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脱下面具的他,就像是一位穿着高贵礼服的骑士,雍容而不可亵渎,可谁能想到,掩藏在他无害躯壳之下的心,又是怎样的可怕而令人胆寒?
正说着,我看到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嘴角还带着微微的浅笑,可我却觉得此刻的他让我从心底里感觉到害怕。
他是林慕寒,在我眼里,更像是个恶魔。
他一步步地向我靠近,我一步步地往后退着,猝不及防之间,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不小心跌倒倒在了地上,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你怕我?”他的眼眸一凝,问我。虽然是一句问句,但在我听来,这更像是一句肯定的陈述。我看得出,他眼底所表现出来的怒意,如此清晰。
他生气了,这一切再明显不过。
我想过补救,我害怕他生气,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之下,这更像是一种本能。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我不想他生气。不,说得更确切一些,是我害怕。尽管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该去讨好他,尽我的一切可能,可是害怕的情绪早已蔓延到我的全身,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动作,形态,早已不由自主,我根本控制不了。
壁画上的断手断脚,玻璃罐子里的断头之痛,颜色明暗的鲜明对比,在他眼中,这或许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但在我眼里,除了血淋淋的画面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
在他的狂风暴雨朝我袭来之前,我下意识地一步步往后退着,不成想,手不小心触碰到了玻璃罐子上面所盖住的那块布,随着那块布被揭下,我看到了剩下两个玻璃罐子的真面目。
你能想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