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道仁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最后,他露出了恍然之意。
“我终于明白了。”
“怎么,你莫非是想通了什么?”石虎嘿嘿一笑,直接问道,不过他似乎并不期待能够得到答案。
“我明白了,为何你会这般嗜杀!”聂道仁的脸上满是寒霜,“本来便是有人以杀人为乐,却也没有多少人会这般热衷,更不会时时刻刻皆想着杀人,而你却不同!”
“我知你在叔父面前如何诋毁我的,”石虎点点头,“你曾经几次称呼某家为那杀人成性,更以禽兽类比,怎么,现在不这么想了?”
“你非禽兽,而是有着谋划,只是这常人怕是难以想到你的念头,你居然妄图杀戮汉家之人,为族人腾出空间,当真是丧心病狂,常人难以想象!”聂道仁说着,反而露出了笑容,“但现在知道了你的念头,我反而不再担心了。”
“哦?此言何意?”石虎自然不会认为,对方这话是认怂了,“莫非你还有法子能够破解?”
聂道仁却笑道:“在下身陷囹圄,连走出这扇门都难以做到,更何况是要破解你的杀事?只是不用我去破除,自有人会收拾你!”
“谁人收拾我?”石虎却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可是特意挑选了这个时间动手,就是因为那南边已经爆发了王敦之乱,那荆州王敦带着大军要讨伐庾亮,而关中的两王也陷入内斗,又有那汉中颍川王被引入关中,而荆州玄甲军虽然冠绝天下,但这几年皆埋头发展,显然是要积蓄力量,难道还会为了几个毫无关联的百姓,就动兵讨伐于我?”
聂道仁说道:“你既知道有幽州玄甲在,还敢行此凶残事,就不怕被事后追究?”
“我不杀汉民,他陈都督就会放过我?”石虎露出了满是嘲讽之意的笑容,“我为羯人,他为汉家子,无论我做什么,他最后都要攻伐于我,话说回来了,他陈征北的心思,天下间几人不知?即便我不是羯人,而为汉家之人,他便能放过我?你当初也是差点辅佐他的,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
这话,明显是说到了聂道仁的痛处,以至于之前聂道仁还能泰然处之,此刻却是面色变化,有些难看了。
石虎为之得意,而后说着:“真要是想对策,那边离着幽州远远的,若某家打入江左,占了一块地,便有了退路,你不见那孱弱蜀地,就因为有诸多屏障,反而被人称为天府之国,但要某家来说,那蜀地李氏不过是占了一个好地方,如果他在这北地,别说那幽州玄甲与某家手下的虎狼之师,就算是那早已灭亡的匈奴,也能轻易灭了其国!”
“但李氏的治理,可是让蜀地百姓称赞的,这一带你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聂道仁说着,话锋一转,“另外,你既然知道李家来到北地,也该窝着,又何必要自讨没趣?”
“看来你的意思很明显了,”石虎却是再次笑了起来,“你以为幽州会为此出兵?”他摇了摇头,随后收起笑容,露出了一点失望之色,“今日来此,还是想听听你的高见的,现在看来,着实无趣,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妄想靠着幽州军!”
他转身朝外走去。
“如今你们这些汉家人,也就是靠着这个,无论碰上了什么事,只要解决不了,就说还有幽州陈氏……”
说着,他离了这软禁之所,回到了王宫里面。
只是这边刚刚坐下,那边就有几个急促的脚步跑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雪花般的战报——
“幽州陈氏玄甲军有动,正在朝着边界集结!”
“陈氏已经任命那冉瞻领军,带着一万兵马南下冀州!”
“章武县已经投降!”
“高阳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