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大,还有多远方到那天雷降池之地?”
那俊美男子紧随光头男子身侧,言语间稍有不满。
先前在那破落村庄,只因此人见一村妇长得还算不错,便以歇脚为由强闯那妇女家中,污人清白,之后更是命手下掠去村庄民户所有粮食,最后更是毫无人性,将那些村民尽数赶回屋内,引火焚村,满地哀嚎,可谓丧尽天良。
一个修仙者,竟然对凡人下如此毒手,简直败坏修仙者的名声。
“哈哈哈,周公子莫要生气。这雨下得不巧,手下弟兄又不像周公子般有能耐,只能拖慢行程,等天雷机缘到手,祁某愿补上一株五形草,以请得周公子原谅。”
周引暗自咬牙,只好挥袖作罢。此番前来只为天雷,虽然心中有正义,但为了机缘,还是等自己有能力再说。
祁怀远内心冷笑,不过是个青平周家的小公子,若非周家有筑基修士坐镇,今日说什么也要把周引这个富家小子给扒个遍。他面上神色依旧从容,问一旁的束发老者:“老张,还有多久?”
束发老者眼皮轻颤,掐指一算,答:“五里。”
话音刚落,他忽然侧首动耳,察觉到身后不寻常的动静,刚要开口提醒,一道隐匿雨水风势之中的锋锐剑气划过,老者张着嘴巴,纹丝不动,头颅转瞬卸地,鲜血在头颅断开时喷溅,洒向周遭。祁怀远只失神一瞬便迅速运转灵力护体,退离周引数米,警惕端详四周。周引则是呆愣在原地,直到鲜血染身才惊慌叫喊,御风遁开近百米。
“蠢货!”
祁怀远余光瞥眼周引后暗骂一声,沉声命令十几名手下保持身距,拔刀迎敌,灵识外放至二十米,全无袭击者踪影,他顿时觉得不妙,要么对方实力远强于他,要么对方拥有能够隐匿气息的法术或符咒。
前者基本不可能,天雷机缘说大不大,能引来筑基修士不假但躲不过自己下过苦功的探息之术。后者隐去气息的符咒价格昂贵,一般修士根本买不起,能够隐匿气息的法术价格更加高昂,若是后者,那袭击者的身份必然显赫,弄死他们这群人恐怕亦不会费多少气力。
看着神色紧张的诸多手下,祁怀远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拱手间掌心暗聚灵力,沉声喝道:“敢问阁下所为是求那天雷机缘?若是如此祁某愿意立刻退出,只求阁下饶过我等一命!”
周引同样动用灵力护体,甚至还施展了一种防御术法,双层保护下的他身体颤抖,袖袍内的手掌紧握。先前杀死束发老者的一剑他看不清,但能如此轻松了结一位炼气初境瓶颈的修士性命,那不过炼气初境中段的他,是否也会被对方一剑斩头?
想到这里,周引就觉得世间可怕。
他要回家找爹娘。
此刻,以蹲姿立于树林间透过缝隙观察泥路众人的须贺眼神冷冽,先前赶到,听到那十几名山匪谈笑内容,聊及了石花村里的漂亮林婶,他便知道,就是这群人,残忍地杀死了石花村的村民和李老头。
杀意心起,方才那一剑,须贺本想直接斩了那祁怀远,但女子一再强调先斩那老头,所以他果断出手,先杀一人泄愤。
须贺识海中,黑衣女子眉眼尽是惊异。
赶路时,她曾询问他是否会用剑,因见其佩剑尚新,且剑刃并未开锋,不像一个会使剑的修士。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于是女子试着点拨他,剑入鞘中方为养,剑出鞘外势必锋。须贺极为认真地听着,但却未有练习之意,直到刚才时机出现,他竟果断出手,剑斩气出,扫雨入风,颇有剑中真意在其中。而其结果更是令她侧目,百米之外,锋锐剑气似藏风雨中,杀机乍现在敌身避无可避下,一剑斩敌,更胜高手。
一念通玄,也通真意么。
“敛息术有时限,以你的掌握程度,约莫还能支撑半刻钟,后续该怎么做,由你决定。”黑衣女子慢悠悠地吸取须贺识海中的丝丝杀念,缭绕元神的煞气渐渐消失少许,随后她闭目静默,开始修复元神。
须贺闻言心中凛然,体内伤势重新带给他些许痛感,但在此时此刻,痛感不仅没有让他动作变慢,反而让他意志清醒…让他清醒地知道,眼前这群人,都得死。
蹬步窜出树林,身形扰乱树叶的动静迅速被祁怀远察觉,他刚要开口继续来个能屈能伸,但须贺于半空抽剑一斩,剑气横扫人群,十几名强壮山匪就此毙命。祁怀远眼目圆瞪,气急败坏,这些人都是跟了他与老张数年的弟兄,平时一呼百应,待他如真正大哥,眼下都被须贺一剑斩杀,杀意顿时从祁怀远的心中升腾。
“哈哈哈……阁下杀得好啊,这些手下先前坏事做尽,我已经出言教训过了,既然阁下已经泄愤,那便饶过祁某吧!”
祁怀远没有被杀意冲昏头脑,他打量起须贺的衣着,猜到了须贺与那被他下命烧掉的村庄的某种联系,于是继续放低身段求饶。毕竟那村庄极为偏僻,须贺又穿得如此穷酸,结合他方才举动,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
主要是须贺的实力,他看不透。
敛息术的存在,让须贺在祁怀远与周引的眼中,都像一个凡人。
“血债血偿。你既为他们老大,即使不是你下令,定也有放纵之意,所以今日,你必死。”
须贺语气平淡,顺势放剑入鞘,目光一直放在祁怀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