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是哭笑不得,“秀娥啊,你下回说事情的时候,说清楚了,结亲的是宁安和你妹妹。”
白秀娥瞪大了眼睛,傻愣愣问道:“表弟,他,误会了?”
白氏默默颔首,白秀娥吓得手足无措,难得羞红了脸,急吼吼道:“这怎么说的,我去赔礼去。”
她刚要转身离开,白氏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了一个白玉的镯子,给白秀娥戴上了。
“误会得好,就这个误会,才去了我的心病,拿去,姑姑送你的!”
……
白大姑娘懵懵懂懂,在王家住了半个月,突然王忠过来传信,说是白家两位舅爷都来了。白大姑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乖乖,把人救出来,再来到沧州,光是路上就要十天吧,难道五天的功夫,就把人捞出来了?
其实她猜的还多了,前后只用了两天多。
王宁安的信送给了韩绛,他也是深思熟虑的,舅舅算是腰缠万贯的商人,可距离夏相公那个级别,差得太远了,人家不会专门对付他。
直接找夏竦,或者让贾昌朝、包黑子帮忙,都会激化矛盾,把小事闹大,反而不利于救人。
王宁安干脆找上了地头蛇韩家,他的信很短,什么都没说,只是提了句白家和王家是姻亲,希望韩家能照顾一二……话说得越少,背后的言词就越多。
韩家人都成了精,哪里不明白,王宁安岂会无缘无故写封信过来,还提什么白家,看似无关紧要,一定有大玄机。
韩绛立刻让人打听,果不其然,因为不愿意顺从朝廷命令,购买田产,有一对姓白的兄弟被抓了。
再了解一下,这对兄弟正是王宁安的舅舅。
韩绛大惊,立刻就行动起来,比起办韩家的事还要着急,没用半天的功夫,韩绛就知道了缘由,本来以白家的财力,是没有资格参加土地购买的。
只是由于白家得罪了瀛洲新任巡检大人,硬生生把他们塞进买扑大会,遭了无妄之灾。
韩绛不动声色,让人把巡检的女儿给绑了,送去了一封血书,第二天白家兄弟就出来了。为了防止巡检报复,韩绛安排专人送他们去沧州,而且他还亲自跟着,一路到了沧州。
白大姑娘眼里天大的事情,到了王宁安手里,和风细雨,不值一提,轻飘飘人就安全了,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就是权力的威力!
和老爹坐在一起,白大姑娘脸上通红,心里不停呐喊。
表弟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一封写不满一页纸的信,就把爹爹和二叔救出来了,多大的本事啊。妹妹也算是有福气,竟然和表弟定了娃娃亲,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愿不愿意,如果她犯傻,自己有没有机会……白大姑娘不自觉之间,竟然红了脸,满心都是王宁安的影子了。
王宁安的书房,韩绛深深一躬,拦都拦不住。
“假如我韩家能三代鼎盛,福泽不绝,全靠老弟之功,我代替家父,感谢二郎的良苦用心了。”
显然,韩维已经把韩宗武的事情告诉了韩绛,各大世家,最担心的就是青黄不接,子孙不肖。韩宗武脱胎换骨,韩家人哪能不欣喜若狂,对王宁安的感激那是发自肺腑,又详细说了救人过程。
“子华兄,你们捞两个人出来,为何要绑票啊?”王宁安忍不住好奇问道。
“唉,二郎,你问我,一定要实话实话。夏相公弄出这一手,老哥我没注意了,既不能硬抗,也不能轻易就范,一句话,为难啊!”
韩绛难在哪里呢?如果真像夏竦设计的,黄河回归故道之后,留下的大片河道都是良田,韩家也想吃一口肥的。
可是夏竦把粮价压得太低,400文一石,一亩田要5石粮,就算韩家手眼通天,路子很野,一石粮也要两贯,换句话说,一亩田就要亏8贯。
10万亩就是80万贯,饶是韩家底子丰厚,也不敢轻易下决断。
“走明面的路子,不管怎么样,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眼下河北的士族分成两大派,有人想要和夏相公合作,有人害怕被夏相公连皮带骨吞了,家里迟迟决定不了。”韩绛自嘲一笑,“我这次过来,也是想听听二郎的意见,这个生意究竟做得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