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祯也学会了诱之以利,还是大利!
屈指计算,一艘海船,能带去3000石白糖,大宋的糖价远比天竺和波斯便宜,贩运过去,哪怕只卖一半,也能赚取上万贯,留下一半,换成战马运回来,关税加上补贴,至少有5000贯。
一年走一趟,如果三年不出问题,就能换一个爵位,从此改换门庭,一跃成为贵人,又有钱,又有爵,谁不愿意干?
再说了,好多海商手上都有几十艘商船,像王家,上千艘不止,就这么搬运,还不把三哥的宝贝都弄光了!
“陛下,为了维持糖价,还有琉璃镜的利润,贸易规模不宜过大,人员也不宜过多,臣建议前三年由皇家银行统筹规划对天竺的贸易,选择合适的商人去执行。”
“不成!”
富弼立刻跳出来,“王大人,做生意不能都靠着皇家银行,三司也要参与,要知道,运回来的战马都要编入各军,送到马场,如果三司不经手,只怕这生意做不成!”
“怎么就做不成?你们只管接手就是了!”
“笑话,三司要怎么接?难道也是一面镜子换十匹马?”富弼反问道。
王宁安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富相公,你这是强抢!”
“那你就不是豪夺吗?”
王宁安气得牙根痒痒儿,“富相公,君子口不言利,只有我这种小人天天斤斤计较,鼠肚鸡肠,你非要和我比什么?”
富弼不甘示弱,“老夫当然学的是君子之道,只是为了大宋,老夫甘当这个小人!”
无耻,骗子!
你丫的就是看的和天竺贸易,赚头儿太大了,一面镜子换十匹良驹,一匹优秀的马瓦里马,在大宋能值上千贯,而一面镜子,现在的市价低于100文,这是什么概念,十万倍的暴利!
有木有?疯不疯?炸不炸?
就算扣除了运费,扣除了打通关节,路上消耗,那也是惊心动魄的,别管什么样的君子,在如此暴利面前,都乖乖投降。
赵祯笑道:“既然如此,就由三司,皇家银行,对了,还有枢密院,一起拟一个方略出来,尽快从天竺给朕弄到足够的战马,一年之内,朕要见到1万匹,三年之内,要有5万匹!”
王宁安,狄青,富弼,互相看了一眼,只能一起说道:“遵旨!”
……
回到了下榻的地方,王宁安坐在那里,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没错,就是笑了。
不得不说,眼看着富弼,从一个口不言利的标准文人,变成了争夺利益,贪图便宜的小人,还是非常爽快的。
让你丫的装蒜,让你傲娇,还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呢!还不是一样要拜倒在利益面前,以往那是利益不够,你还能绷着,现在好了吧,绷不住了吧?
……
怎么形容王宁安现在的心情呢?
就好比他知道一个女人表面装女神,背地里满肚子龌龊,偏偏还有一帮人把她当神供着。很郁闷,很憋气,很无语,这一次就是撕下了女神的面具,昭示天下,大家都是一个德行,根本就没有神!
当王宁安发觉自己变坏之后,他就不断拉着别人下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把大宋的至尊拉下水,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富弼也不得不脱下了伪装……很成功!
王宁安很满意之后,就去找到了苏八娘,杨曦一心照顾孩子,王宁安身边又需要人照顾,苏八娘当仁不让,跟了过来。
陪着苏八娘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萧观音!
天可怜见,王宁安是真不想带着她,无奈是白氏塞给王宁安的,萧观音跟着白氏一些日子,白氏发现这个女人聪明地过分。
她虽然是辽国蛮夷的女子,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算学的东西,一点就透,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轻松驾驭各种复杂的账目,而且玩得得心应手。
论起学习能力,还在苏八娘之上。
人们常说名师出高徒,其实很多时候,名师教不出好学生,相反,是高徒出名师……白氏算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越是这样,她就越感到孤独,对于有才华,值得栽培的聪明女人她非常偏爱。
苏八娘,萧观音,无不如是。
白氏把萧观音派过来,一来能给王宁安做帮手,二来也好让她多跟儿子学学,尽快成材,因为白氏已经没有太多可以教的了……
“有了这些战马,辽国是不是就会失败?”萧观音整理着东西,轻声问道。
“不只是失败,还会灭国,甚至灭族!”王宁安突然饶有兴趣问道:“萧姑娘,你就不心疼吗?”
萧观音淡淡一笑,“我只恨耶律洪基不能立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