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低垂着粉颈,声音哽咽。在她的旁边,坐着正是萧观音。
当初就是萧观音说服王青,答应婚事的。
萧观音给王青讲的故事很简单,就是她的亲身经历,因为家里心疼,明明订了婚,却不忍她嫁给还是太子的耶律洪基。
缺少婚姻的羁绊,耶律洪基在战败之后,为了推脱责任,就把萧家拿出来祭旗。她萧观音落了一个家破人亡,流落大宋的下场!
身在官宦之家,不能光想着自己。
你爹处在是非圈子里,你的兄长满腔抱负,须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稍不留神,就会身败名裂。
当上了皇后,等于给父兄一道免死金牌。
人生世上,难道光是情情爱爱?
为了心上人,就什么都不顾了?那不是爱,那是脑残!
太子虽然不算完美,但至少他喜欢你啊,找你个喜欢你的,远比找一个你喜欢的轻松多了,活着吗,有时候就要糊涂一点……
“哼,现在我爹都不当官了,我,我嫁个赵曙,还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得罪了那么多人,谁不想落井下石!明枪暗箭,没有你护着行吗?再说了,你爹满腔抱负,没有你,他怎么东山再起?”
萧观音点着王青的额头,“你啊,可快点成熟起来吧!宫里头可不是家里,要是光指着太子的宠幸,就想为所欲为,迟早要倒霉的!”
王青嘟着小嘴,一肚子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或许就像萧观音说的那样,是该少做点梦,好好想想,怎么把赵曙收拾得老老实实,让他听自己的!
……
京城还在上演异彩纷呈的好戏,可这些都不属于王安石了。
拗相公真的很想走走看看,他这些年,熬尽了心血,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就是为了变法大业。
他的几项法令也推行了好些年,考成法,青苗法,方田均税法,均输法……这些法令到底如何还是听听百姓的怎么说吧!
出了洛阳向东,不过5里就有一个繁荣的集镇,正是龙门镇,著名的龙门石窟就在这里。
王安石没有去欣赏石窟的壮丽,相反,他找到了一家正在忙绿的石器行。
拗相公就是一惊,按照规矩,不是应该休假了吗?怎么还有工厂在忙活?难道就没人管吗?
王安石在邻近不远,找了一家茶摊,点了一壶花茶,他特意多给了几个铜子。
“小二哥,咱们聊聊,朝廷的告示你们可知道?”
“知道知道,说是给放7天假,还给两倍的工钱。”
王安礼就好奇道:“这龙门镇离着京城这么近,有人就敢违背朝廷的命令?”
小二翻了翻眼皮,哈哈一笑,“客爷,你也太瞧得起朝廷了,出了那道城门,好多事情就变了味了!”
王旁不服,他质问道:“难道那些石器行的工人,就不知道上告衙门?”
“告什么告?去衙门告状,那是要花钱的。他们是挣钱养家糊口,谁也不和钱有仇。”小儿啐了一口,指着石器行,笑道:“也别说,朝廷的命令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不,过年的这几天,一天能领以往一天半的工钱,弄得我都想去干活了!”
王旁翻了翻白眼,就凭你这副瘦猴的模样,能抡得动锤子吗?
“爹,瞧见没有,朝廷的政令,出不了京城,刚到了龙门镇,就变了味,再往远走,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我看咱们该找衙门说道说道!”
还没等王安石开口,那个小二就连忙伸手,捂王旁的嘴。
“你可别瞎说!”他压低了声音,“我看你们都是书生打扮,应该是四处游学的士子吧?我可告诉你们,办石器行的秦爷,是个顶有本事的人,他上面有人!”
小二鬼兮兮的,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他能有什么人,还能比得过我们?”
小二瞥了一眼王旁,就你一身布衣,遮不住的穷酸,还装什么大个儿的!
也就是我心眼好,害怕你们吃亏!
“实话说了,秦爷在4年前,还是个穷混混儿呢!”
“是吗?那他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石器行?”
“实不相瞒,秦爷有本事啊,人家弄到了2000贯青苗钱!”
“青苗钱?”王旁听得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小二只当他吓到了,自顾自说道:“这青苗钱需要十人担保,才能弄到,可人家秦爷不用啊,他拿到了钱,放贷出去,朝廷是半年算一次利息,他是两个月算一次,不到两年的功夫,人家就赚了一千多贯,后来又不知怎么弄的,借了好大一笔钱,办了石器行,专门做石像,石墩,石桌,那生意,跟着了火似的,好得没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