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姑娘难道自己不觉得么？您在三殿下面前就是很不寻常。</p>
不过三殿下可真是深藏不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这般贵重的缙云纱，还是送的一整匹！”</p>
灵棋都快羡慕坏了，这匹纱要是转卖出去，都够她半辈子活头了。</p>
她窘得羽睫忽闪忽闪，就是不肯承认：“你别胡诌诌，哪有什么不同？”</p>
只是没想到，他将自己的事这么放在心上，连送给上官景仪的衣服，都能辨认出来……</p>
二人及至堂屋前。</p>
她听见里头传来刘舅母的声音。</p>
“我就说天霖性子纯善，是断断干不出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个天杀的，定是嫉妒天霖年少有为，才整出这么阴损之事来陷害我们天霖。”刘嫂嫂抚着髻发，一脸义愤填膺地道：“这几天我实在寝食难安，心里担忧得很，好在如今真相大白，没让天霖被冤枉了去。”</p>
天云进屋，见祖母和上官景仪也在，祖母端坐在上首，身旁坐着秦氏，她面容憔悴，唇间苍白。相比之下，刘舅母面色红润，容光焕发。</p>
是真没瞧出半点寝食难安的样来。</p>
上官夫人连敷衍都提不起心力，天霖在牢里这几日，刘嫂嫂母女俩躲得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如今天霖出来，倒是立马又找上门来惺惺作态，她真是无话可说。</p>
“天霖哥哥的外伤可好些了？”秦雨薇眉头紧蹙，倒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p>
不过，不论她真心假意，秦氏都不在乎了。</p>
“他好着呢，要是没这些虚情假意的问候，他会更好！”</p>
秦氏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如今是真不乐意陪她们虚与委蛇，说完便佯装困倦，回房歇息去了。</p>
她此番态度倒叫刘嫂嫂火冒三丈，狠狠在心里呸了一声，什么东西？</p>
我好心好意过来看望你儿子，你摆着个臭脸给谁看？</p>
秦氏撂挑子走人，刘嫂嫂又不敢对老太太发威，只能将枪头对准天云，天云刚进屋，便被她的怒火波及：“今年的百花宴可快要开始了，天云别是同去年似的，连个初选都过不去。都说术业有专攻。这里头的学问，你还得跟我们雨薇好好请教请教。”</p>
老祖宗放下茶碗，瞅她嘚瑟的样，不免更为嫌弃天云：“我家这是个不成器的，学什么都有始无终，见天儿的没有定性。比不得雨薇，事事拔尖，给你长脸。”</p>
天云只当阵耳旁风刮过，处之泰然，似笑非笑的目光直直看向秦雨薇。</p>
“表姐，你以为如何呢？”</p>
秦雨薇脸热，自觉无地自容。</p>
她娘不知道，她可清楚。</p>
上官天云的画像还挂在名画堂里，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眼下该想着同她打好关系才是，绝不能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p>
“娘，别说了。”她扯着刘嫂嫂的衣角，小声劝阻：“表妹也有她的过人之处，我同她比不得。”</p>
正在气头上的刘嫂嫂哪顾得上，声音越发嘹亮，连在房外洒扫的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p>
她站起身：“你且瞧好了，今年百花宴，我们雨薇是要进前十的，至于天云你嘛，只要能进到复选，我便送你一架凤尾琴如何？”</p>
她说得很是慷慨自得，但眼底的讥讽与嘲笑，却一览无余。</p>
上官鸣发家晚，品味喜好没跟上，倒学得些暴发户的脾性，惯爱些金灿灿的物什，像凤尾琴这种上了年头的贵重古物，怕是见都没见过。</p>
秦雨薇却脸儿煞白。那可是我的嫁妆！</p>
“刘舅母有所不知，天云妹妹今年无意赴宴，您的赌注怕是做不得数了。”上官景仪摇头惋惜：“妹妹亲口对我说，她于歌舞声乐并不擅长，舅母一番好意怕是要付诸东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