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佩着宝石耳坠的纨绔子弟俯身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急々地说着什么,优婆罗阇闪到一旁高声怒斥道:“比朱?拉姆,你简直是胡言乱语。他既然救过我的命,怎么还会谋害我呢?再者,他身上又没有式器。你走开吧,以后不要这么愚蠢。”</p>
这年轻人恭顺地弯着腰退缩回去,但他的这种姿态与他突然露出的狰狞面目却显示出鲜明的差异,他恶狠々地瞪了艾什一眼,艾什大为吃惊,这一举动与眼下的场合完全不相适宜。很清楚,这个比朱?拉姆爱了训斥,讨了没趣,就来怪罪他,把他当成祸根,这显然是不公正的,想々看,他连一个字也没有说——而且压根儿就不想来这里。</p>
优婆罗阇不耐烦地扬々手,众人退下,只剩下两个孩子进行单独会谈。可艾什仍旧没有开口,还是优婆罗阇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冷不丁地说:“我对我父亲讲了你怎样救了我的命,他允许我招你来当我的仆人。你可以得到一份好工钱,我……我在这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和我玩耍做伴的人。净是些妇女和大人。你愿意留下吗?”</p>
艾什原打算一口回绝,可这当儿又犹豫起来,含々糊々地说:“我还有母亲……我离不开她的,估计她也……”</p>
“这个好办,她也可以来这里住,当我小妹々——公主的侍女。你很爱她,是不是?”</p>
“那还用说,”艾什惊异地回答,“她是我妈呢。”</p>
“是啊,你真幸运。我现在没有母亲。你知道,她过去是岚旎。真正的皇后。但我降生时她就死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的样子。要是她还没死……我妹々安竺丽的母亲也死了,有人说是中了邪,有人说是中了毒,她当时是个‘富人西司’,整天生病,所以‘那家伙’用不着念咒、投毒,也用不着——”他突然收住话音,迅速扭过头,向后瞅了瞅,突然站起来说:“走,咱们到花园去。这里的耳目太多。”</p>
他将高冠鹦鹉又放回它的栖木上,掀起门帘,进入一个门道,六、七个扈从忙行额手礼,他走出殿室,来到点缀着胡桃树和喷泉的花园里,池塘中不但浮着莲叶,游着金鲤鱼,而且映闪着一座小亭子的倒影;艾什紧跟在他的身后。花园最靠外的一侧是一道很矮的石砌栏杆,里面是草坪,外面凌空直落二百英尺便是这块台地的底部,其余三面都是矗立的王宫:它们是层层叠々的雕石和纹饰木的堆积物,上面的一百洞窗户俯视着树顶和城区,与远方的地平线遥相呼应。</p>
拉尔吉在池沿坐下,随手掂起一块圆卵石向池里的金鲤鱼掷去,他很快问道:“你看见是谁推的石头?”</p>
“什么石头?”艾什吃惊地反问。</p>
“就是那块石板,你若不拦住马头,就砸死我了。”</p>
“噢,没有人推它。是自己掉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