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向前几步,“好,您抬起头来看我,让我检查一下您的眼睛。”</p>
“这有必要吗?”她说着蹙眉抬头望他,“我只是来索回你从我那儿偷去的药。”</p>
她眼睛的瞳孔又快缩成针眼那么大小。她呼出的气里有很强烈的鸦片刺鼻味。她的面sè再次变得惨白。她抬起头看他时好像突然受冷,身子猛一收缩,开始颤料起来。他抓住她的一只手。手冰凉。她挣脱出来。</p>
“我的上帝,医生——你难道看不见我在受苦吗?我整々一天都在受苦——难受得很——我太需要睡眠了!如果我夜里能睡个好觉,第二天就没事了。请你不要再折磨我,把我需要的药还给我!”</p>
“我可以给你配制一百二十毫克溴化钠镇静剂——治疗失眠非常有效,副作用很小——”</p>
“可我不想要别的镇静剂——!”她几乎向他喊道,“保罗大夫,你为什么要折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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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折磨您的是鸦片。您务必要听明白我现在说的话。您的情况比我担心的更糟。现在用鸦片给您催眠就必须增大剂量,大到能把您送入昏迷状态才成。明天您的需要量还会增加。一天天上升——但效果甚微。您难道看不见鸦片在一步々地吞噬您,把您引向地狱吗?现在您再无别的出路,只有遵循我的戒毒方案,逐步停用。”</p>
“求々你,保罗医生——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痛苦吗?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冒火!没有一根骨头不疼的……肚子里也一样……请你,求々你,再给我一点药——快!”</p>
他伤心地看着她。心中清楚,现在与她交流思想已基本不可能。在鸦片毒素业已破坏大脑和肌体的情况下,她的理智和道德观念也被摧毁。一个人真的中了鸦片的毒,就会随意说假话,为了得到更多的鸦片能许诺任何条件,让干什么都答应。</p>
他知道她十分聪慧和懂道理,若能冲破障碍唤醒她的理xìng——</p>
“夫人,您还是暂时忘掉自己的痛苦吧,更多地想一想躺在仓房里的几百名伤员的比您严重几倍的痛苦,你是否盘算过,一丁点鸦片能使多少伤员止痛?没有了鸦片最受苦的还是伤员。您就没有冷静地考虑过,用您服用的这药可以拯救多少遭受难以想象痛苦煎熬的快死的战士?他们的痛苦您是很难体会的。不过明天您可以多用一些,因为在今后两三天之内我要继续递减您的药量。为了把您从连活都不愿再活下去的更严重痛苦中解救出来,这是唯一的途径。但需要您坚持下去。绝无第二条路可以救您——除非是死。”</p>
她突然伸出双臂,发疯似地抓住他的上衣。“我可不管你明天要怎样——也不考虑死不死。明白吗,保罗医生——我根本不想改变我的习惯!”她的声音变作尖锐的嘶叫,“我只要我的药!现在就给我!”</p>
保罗站着一动不动。此刻最简单的方法是再给她服用足够量的鸦片,让她进入飘々yù仙的境地。但这只能起暂时作用,明天就更难办了。如果真想让他的方案取得突破和成功,就必须准备克服一天比一天更大的困难。他还没想出对策。她那双抓着他衣服的颤抖的手忽然松开了。她眼中充满泪水,目光变得十分轻佻。她双手慢々伸向衣领,猛然敞开大衣,又把手插入低领睡袍的领口。刺啦一声撕开。一对×房在微弱的油灯下泛着淡白的光。</p>
“好吧,医生,”她沙哑地轻声道,我愿出最高的代价……什么都成。我现在可以属于你。我的身体和一切……别让我再等了……”</p>
她开始用手去扯他的上衣和裤子,解他的皮带。喉咙里不断发出疯野的声音,一半是狂笑,一半是尖叫。</p>
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她,把她紧々卡抱住,直至她慢々停止了挣孔。</p>
“医生。你现在可以放开她了——”</p>
说话的是凯德?甘蒂,他正站在门内,手中握着一把手枪。</p>
“中士,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我一清二楚。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每一句话。”他把手枪插入皮带,歪々斜々地迈着木腿走上前来,“告诉你吧,那晚她叫你到她书房去时,我也站在门外把着。那天和今天一样,我都做好了准备,一旦你想乘机占她的便宜,我就一枪崩了你。”</p>
“那么,你知道夫人今天为什么失常了?”</p>
“我过去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曾在加利福尼亚淘过金,见过不少鸦片中毒的人。晓得那是怎么回事。”</p>
这时,克里斯蒂娜已经低下脑袋,默々地哭泣起来。两个男人用她的大衣重新给她裹好,盖住撕烂的睡抱,并准备一同护送她回庄园的公馆去。她温顺地依从着,再无反抗。</p>
“顺便讲一声。医生,”凯德又说,“只要您需要帮忙,别管什么事,只管叫我好了。我全力支持您。斯坦伯里得不到我的赞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