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胡柚儿开车带着三人往株山去,也就是刘景舟嘴里的小竹山。
一条城西公路,大约十公里路程而已。只不过一直是上坡,而且弯道有些急,所以车开的慢。
一个拐弯处,胡柚儿伸手指了指窗外,轻声道:“这里我们本地人叫土凉水,就是有一股子凉水从一个土坑冒出来起得名字,我小时候跟村里的大孩子出来拾柴,最远就到过这儿,走回去要走一个小时呢。”
一旁的刘景舟自打上车就没停过烟,这会儿听见胡柚儿说了土凉水,终于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辛亏不是十谅水。”
结果胡柚儿惊讶道:“再走两分钟就到了一个叫石凉水的地方,就是一眼泉水从石头里冒出来的,我家有一片地就在那山上,不过现在都荒废了。”
堂堂大夜游神,这会儿忽然觉得有些晕车,忍不住嘀咕道:“耶稣啊!上帝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开开眼吧!”
张绿果冷不丁开口道:“刘大哥,你不就是神吗?神也求神?”
胡柚儿更是直翻白眼,“一口山泉又怎么啦?你是来搞笑的吧?怕水?我们村子里没河!”
刘景舟无奈,心说你们要是晓得十谅水是个啥就不这么说了。
听到胡柚儿说话,刘景舟苦笑道:“有没有河不要紧,别有井就行了。”
徐芝泉插嘴道:“咱们北方山村,一般都是吃井水吧?”
胡柚儿点头道:“我们村子里有四口井,不过两口已经荒废了,剩下一口泗水井跟一口大长井还在用。”
某人欲哭无泪,哭丧着脸开口道:“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胡柚儿咧嘴一笑,“想得美,都快到了。”
刘景舟哀叹不止,这两个剑名,刘景舟压根儿就不愿意听到。
那位大剑仙领衔第二第三次伐天之战,第二战时断了一柄明如镜,第三战时,以一柄不惑跟一柄泗水井,打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至于大长井,是一位治理天下水患剑客,也是个读书人。
没过多久,就到了株山,一条马路直通乡间小道,只不过到了一处停车场就停下了,因为再往过去就是一条不到两米宽的青砖小道,车没法儿走。
徐芝泉缓缓下车,想了想,没背桃木剑,只是一身道袍穿习惯了,实在是不愿意换。
张绿果则是一身长衫,也是英姿飒爽。
唯有咱们的大夜游神,就这么瘫坐车上,死活不愿意下车。
倒真不是因为他害怕,再害怕,人都到这儿了还能怎么着?问题是,一进这小村子,刘景舟忽然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身神力被被压的没法儿施展就不说了,连炼气士修为都仿佛暂时清零。
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被加密了,打不开了。
结果还是被硬生生拽了下来。
胡柚儿皱眉道:“我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啊!多少给我长点儿脸。”
没法子,只得提着两个大袋子跟在最后面。
一路上不少人跟胡柚儿打招呼,多半都是夸奖胡柚儿越来越漂亮了,不过这些人一转头,都会腹诽几句,说这丫头自小就怪,回一趟家还带个道士?后面跟着的那个是不是男朋友?瞧这穷酸样子,还的起家里欠的账吗?
这些个心中言语,在刘景舟耳中,有如擂鼓声音。
刘景舟加快步子,走到了徐芝泉身边,轻声道:“你俩什么事儿都没有?”
徐芝泉一脸疑惑,心说能有什么事儿?
走过一颗大白杨树又向上走了一段儿,胡柚儿忽然停下步子,对着一处平房喊道:“陈婆!晚上来家里吃饭啊!”
有个年龄算不得太大,也就是五十来岁的妇人,抱着个孩子急忙出门,一看到胡柚儿当即喜笑颜开,“你这死丫头,现在回来干嘛?放假了还是逃课了?”
胡柚儿咧嘴一笑,放下一包东西在门口,轻声道:“我保研了,现在在个研究所工作,回来呆两天,带着我们领导跟两个朋友。”
那位陈婆骂着说道:“你这死丫头,东西提走,等一下我儿媳妇回来了我就帮你奶奶做饭去。”
说着还看向刘景舟他们,笑着喊道:“小村子,嫌弃啊,柚儿奶奶做饭太慢了,待会儿我就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