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着挪到床头，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死人！你死哪儿去了？终于想起我了啊！”电话那头，敏儿的高音咆哮响起。
安凌把手机拿得远了点：“大半夜的，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什么大半夜的，十二点都没到。说！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啊。”
“大姐，长途漫游！不要钱啊？要聊天你闪一边儿自言自语去。”
“我支教回来了。”
“哦。所以？”
“所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要说的？恭喜你？”
“谁要你恭喜。”安凌无语了。
“那说什么？好了好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个吻里，你自己意会去吧。”敏儿隔着手机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吻，“你找我真的没事？没事就挂了，别影响我吃宵夜。”
“我说手机里怎么一阵杂音，祝你长胖。”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别废话，什么事？你肯定有话要说。”
“你现在一个人吗？”
“是，我一个人，那群人都懒得下楼。”
“那我说咯？”
“快点快点，我宵夜都要凉了。”
“嗯——听说柯闵泽喜欢我。我，我好像也喜欢他！”安凌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喂？”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敏儿？还在吗？”
敏儿口齿不清地吼回来：“我正吃着东西你个死人要噎死我啊！”
“嘿嘿。我就想找个人说说嘛。”安凌吐吐舌头。
“你也是够傻的，居然现在才知道！”电话里又传来咀嚼声，“真是活得久了，居然还能看到你个异性绝缘体想通的一天。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你们谁先说出来的？”
“啊？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没说？你们没在一起？”
“什么跟什么呀，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我听小颖说的而已。”
“那你怎么回应人家的？”
“嗯——我拒绝了和他一起看电影？”算吗？
敏儿要气炸了，恨铁不成钢的提高音量：“沈安凌！你又来！”
“我，我，我，我就是一紧张然后，然后就那样了。”安凌做了错事似的，缩了缩脖子。
“喜欢就去追啊！”
“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等什么等！你喜欢人家就告诉他啊，何况你都知道他的心意了。”敏儿下了死命令，“我跟你说，你害得我宵夜都没吃尽兴，你要是不在我回来之前做出一些实质性的行动，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安凌咽了口口水，我信。
可是她又迟疑了：“可是，可是，我只是好像喜欢他。”
“什么叫好像喜欢？”
“我会因为他心跳加速，和他相处也让人很舒服，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还是偶尔会想起他。”
敏儿知道，她说的是程桤煜。
“人家都说，如果你同时喜欢上两个人，那你就选后一个。因为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不会三心二意。他既然已经成为过去了，你又何必呢？勇敢一点，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学都要毕业了，你还从来没有叛逆过，你丢不丢人？”
“不，丢，人！”
挂了电话，安凌又躺下来。
寂静的夜，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斗嘴归斗嘴，但她明白敏儿的意思。
可是，自己的心很乱。
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不会三心二意。如果这个命题成立的话，那是不是又恰好证明了我不是真的喜欢后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