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魇病的事他们瞒得很紧。</p>
“知晓一二。”他们住得太近，她的住处现如今再严密，也不可能滴水不漏。</p>
“是么。”冬雨勉强地笑了笑，“大公子刚跟姐了什么？”</p>
魏瑾泓沉默了下来。</p>
“你们有公子，姐不能做什么的，”冬雨怜爱地摸着赖云烟的脸颊，脸色哀凄地，“</p>
她这性子也不允许自己做什么，您对她再好又何妨，左右她都是您的夫人。”</p>
魏瑾泓这时看到她的眼睛睁开，先是茫然地看着床底一眼，随即朝他看来。</p>
看到他，她朝他笑，嘴角弯起，眼睛微眯，看起来清艳又温和。</p>
“歇一会。”见她想话不出来，魏瑾泓了一句就背身而去。</p>
她定是一张口，不是谢谢大公子就是劳烦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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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一出去，翠柏匆忙出声，“二夫人她的肚子大了，要回府中生孩子。”</p>
“跟瑾瑜，想让孩子跟着他娘死就回来，不想就老实呆在族中。”</p>
“是。”翠柏答了话。</p>
“晚膳准备妥了，您去用罢。”翠柏走后，苍松紧随他而上。</p>
“端到书房。”</p>
“宫中的信还没到。”</p>
“你去城门边等。”</p>
“曾大人会送过来的……”苍松犹豫道，他想呆在府中伺候。</p>
“去候着，别出意外。”皇上要有大动，不信留在皇宫中的那些王候心中没有数，皇帝派于他怕旨令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也是个大麻烦事。</p>
“知道了，就这去。”他发了话，苍松不敢再逗留，也随即领命而去。</p>
这时只剩下燕雁带卫跟于疾走的他背后，等进了书房，魏瑾泓在椅子上坐下后，燕雁开口与他禀道，“左将军与右将军晚时联手打了楚候爷的门人一顿，还踢坏了楚候爷家的后门，候爷要找您过去一趟。”</p>
“又闹什么？”</p>
“左右将军候爷给他们的军粮少了。”</p>
“我去一趟。”魏瑾泓扶桌而起，这时端晚膳的仆从刚进屋，他端过盘上药汤，一口饮下，就匆步出了门，打门去了将军府。</p>
左右两将军一见他，脸色相当不好看，但看到他身边曾打败过他们的雁燕后，才听他把帐与他们算清。</p>
军粮没少他们的，但他们必须再等三月。</p>
“这地里还能种粮吗？”左将军拍了桌子。</p>
左将军接着拍案道，“就算种了，三月就能出新粮给我们吗？”</p>
“了给你们，就会给。”魏瑾泓有不耐烦，他急速地摸了下手指，缓了下心气才接着平和地道，“到时给不了，魏府把颈上头颅送与你们到候爷那去讨粮。”</p>
左右将军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左将军才嘟囔着道，“那信你一回。”</p>
右将军也哼哼了一声，“右某也再信你一回。”</p>
魏瑾泓拱手作揖离去，等他一走，左将军跟右将军没好气地，“跟你了不要闹，你看吧，到时候姓楚的肯定扣我们的俸银去陪他的门。”</p>
“不闹，怎么能得句准话？”右将军不服气地道。</p>
“那俸银扣了算谁的？”左将军火了。</p>
“关老子什么事。”右将军也怒气冲天，没两下，两人再次因言语不合在待客的正堂打起了架。</p>
所幸他们的正堂是个空堂子，除了几把椅子什么也没有，打来打去也摔坏不了什么东西。</p>
这厢魏瑾泓回了府，刚下马，就看到了苍松等在门口。</p>
“信到了？”</p>
“到了。”</p>
魏瑾泓眼睛往前一瞥，见她的仆人这时低头从园的走廊下路过，随即他收回了眼，往他的书房走去。</p>
苍松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仆从的背影，料出了谁后也不以为意地跟在了魏瑾泓的背后。</p>
夫人这人的虚实怕是只有大公子能猜个大半了，他是猜不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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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清晨靠着椅臂睡了一会就去了她的院子。</p>
天色未亮，夜色还很暗，她的院落四处满了灯笼，与她院子背后黑气沉沉的夜色相比，她的院落显得温暖无比。</p>
到了她的屋前，往厨房那边望去时，看廊下堆满了新的干柴火，他知道这是赖府送来的，半夜时，赖府那边来了人送了柴，也送了药过来。</p>
比起他这个夫君，赖震严这个兄长比他更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样的。</p>
他去年也从来探过他的方大夫那听过支句片语，她身体要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身上也还是有救不好的急症，得好好养着，不能操太多心。</p>
先前当她把黄阁老那边的事，还有世朝的事也全然松手是为了别的原因，如今想来，怕是也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p>
可惜，事到临头，他总是要充当她日子当中最大的恶人，也怪不得世朝再体谅他，也不想让他娘再呆在他的身边。</p>
可他们这世还是夫妻，只能如此走下去了。</p>
“您来了。”他刚推开门，内堂她的丫环就跪在了地上前安。</p>
“早间会有雨，把放在院里的柴火搬到廊下去。”</p>
“是。”她那个□光的丫环怔了怔，随即道，“夫人还没醒。”</p>
“我进去看看。”</p>
“这……”</p>
没等她话，魏瑾泓就走了进去。</p>
这时她屋内没人，他知道这时候她定是会令她身边的冬雨秋虹去睡，让春光夏花两个后来的，年纪稍的丫环轮流守夜，只要两个大丫环不在，他进来是较容易的事。</p>
他坐于她的床前，看了看她又恢复了红韵的脸，就靠在了床头睡了起来。</p>
如今算起来都不有多喜于她了，但见到她他才能真正平静下来。</p>
她这时就像一个陪了他两世的老友。</p>
他再醒来时，她已经披袍坐于了窗前，手里端着药碗正在一口一口的喝。</p>
魏瑾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走了过去把透着冷风的窗户掩上。</p>
这时，两侧的丫环松了相当明显的一大口气，把她逗得笑了起来。</p>
“难怪要放您进来呢。”她笑道，把喝好的空碗放到了丫环端来的盘中。</p>
就他来了敢掩她的窗。</p>
“风大雨冷，你注意着。”魏瑾泓坐于她的案前，在火盆上搓了搓手。</p>
“您什么时候走？”</p>
“午时出门。”</p>
“那还早得很。”她微微笑着。</p>
这时屋内温暖，她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温暖。</p>
她总是笑得很漂亮。</p>
“留我用早膳吧。”魏瑾泓开了口。</p>
“如若不留？”</p>
“留吧，”魏瑾泓温和地道，“午时我带任银去拜访楚候爷。”</p>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她掩嘴笑着坐了下来，并示意丫环去端早膳。</p>
她只要一清醒，精神一好，战斗力就十足，时到如今，魏瑾泓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喜欢她这的。</p>
她坐下来人就懒了，人慵懒地靠着椅背，嘴含着微微笑容，黑发四散，美得让人可以容忍她的放肆无礼。</p>
“这几日怕是会有几个客人前来拜访，司夫人也会过来一趟。”魏瑾泓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大雪当中世朝令人给他们家送去了一些银炭，她会过来道谢。”</p>
她撤走世朝身边的人后，他很多事她就不知道了。</p>
“知道了。”赖云烟懒懒地答了一声，随即闭眼假寐了起来。</p>
他这时很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把司家一家放在心上，哪怕她儿子喜欢这家人的女儿。</p>
看来，司仁也好，司夫人也好，其实都未得她的好感。</p>
如她所，以后司笑进门，看来当儿媳的就仅是儿媳，她就个婆婆就仅是个婆婆了。</p>
其实这样也好，少耗她的心神，魏瑾泓想着笑了笑，随手拿过她看的地志看了起来。</p>
堤县：四月涝七月旱，三月的青果子六月红，可充染料吃不得，八月的漆树不能碰，一碰肤生毒。</p>
满书夹的都是她写的这些话，粗糙浅显，念上两遍，虽不雅致，却是易记得很。</p>
“这是往西边去的县。”魏瑾泓看过堤县的地志后道。</p>
她睁了眼，头笑道，“我这里只得往西三县的地志，不知您那还有多的没有？”</p>
“有几本，稍后给你送过来。”</p>
“多谢。”</p>
魏瑾泓颔首。</p>
早膳送上来后，其中有他们的药膳，于是一会儿就是满屋的药味。</p>
“你吃萝卜糕。”魏瑾泓把那份自己仆人给他备的早膳端出了一碟出来放到她面前。</p>
她上世也爱吃。</p>
“嗯，好。”她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再没有像以前那样谨戒。</p>
魏瑾泓也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口里，慢慢地咀嚼了。</p>
吃到半途，她突然笑了起来。</p>
他朝她看去，听到她眼睛带笑看着他，“我怎么想都没想到，你我竟混到了病友这一地步。”</p>
魏瑾泓闻着满室的药味，一时之间也不禁哑然而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