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p>
路明是在当天下午听的罂粟被罚的事。</p>
他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才问下属道:“罂粟真的认了?”</p>
“是。听离枝姐的意思,罂粟姐应当是周日凌晨趁夜飞去的西南,又在周一凌晨飞回的C城。期间摸地形加恐吓阿凉姑娘,时间掐得正好,一没冗余也一没耽搁。”</p>
“少爷就让罚罂粟禁闭室,没别的了?”</p>
“是。”</p>
“来来回回折腾都没个新意。”路明嘀咕了一句,又,“那就应该没什么事。饿上几顿死不了人,等着吧,最迟明天晚上,肯定放出来。”</p>
下属欲言又止:“可是……听罂粟姐这次在禁闭室发了烧,刚才已经烧晕过去了,可有人报告给少爷,少爷都没让医生来给她诊治……”</p>
路明怔了一下,猛地站起来:“你是真的?”</p>
“千真万确。”下属,“罂粟姐关禁闭之前就能看出在感冒,后来没跪多久就晕倒在地上。有人去请示,少爷听完就了四个字,按规矩来。”</p>
“……这回真惹毛了?真想搞出个非死极残来?”路明在原地站了半晌,喃喃道,“难道,罂粟前两天铁树开花一样罕见地帮我一把,就为了今天让我帮她上几句话?”</p>
如果搁在往日,路明绝对不会去趟这趟浑水。然而这一次他在办公室反复思量许久,临近傍晚时双手盖住脸,长叹一口气,还是去了一趟楚家祖宅。</p>
路明进书房的时候,楚行正在悬腕作水墨画。动作不紧不缓,看着不像是还在气头上的模样。路明心里稍微松一口气,听到楚行头也不抬地开口:“什么事?”</p>
路明随便找了个托词:“有人错把该罂粟姐来处理的事务交给了我。我不敢越权,打电话又找不到她,以为她会在您书房这儿。”</p>
楚行压根不理他的拙劣借口。抬起眼皮,瞥过来:“你的重。”</p>
路明心里一紧,还是硬着头皮道:“罂粟姐毕竟已经跟了您十年,又是个女孩子,从没受过什么罪。禁闭室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正常人不吃不喝挨一个晚上还行,让她这么一个发烧的跪在那儿,又听已经晕倒了,要是万一一时不察转成个肺炎什么的……”</p>
楚行淡淡地打断他:“看来罂粟跟着你学习两天,你俩关系进展不慢。还没两天时间,她给你求一次情不算,你又忙不迭地投桃报李回来。”</p>
“……”</p>
路明头皮发紧,心中警铃大作。楚行把毛笔插回笔筒内,不带感情地开口:“你想求情是么。也可以。让她回去,你去禁闭室替她跪着。”</p>
“……”</p>
再借给路明十只豹胆,路明也断不敢答应这种交换。不是情愿不情愿,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他要是真答应下来,那他跟罂粟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关系,第二天指不定会被沸沸扬扬传成如何欲语还休的事情。到时候路明不但跳进黄河洗不清,还会被楚行逼着去自杀也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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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路明只能一无所获从书房走出来。正好碰上端着夜宵准备进去的管家,对方使了个眼色,路明走过去,低声问:“怎么样了?”</p>
“本来是在地上昏睡,刚才离枝姐过去,把人弄醒了,冷嘲热讽了一通。离枝姐前脚刚走,后脚人就吐了一场。现在清理干净了,还在继续跪着。”</p>
路明皱起眉,:“这得跪到什么时候?”</p>
管家微叹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更低:“罂粟姐这些年睚眦必报惯了,偏偏这一又最为少爷不喜。以前的事也就算了,但这一次用尽心机把人给活活逼疯,在少爷眼里,比直接杀人更心狠手辣。事后少爷再三询问确认时,罂粟姐又抵死不认。结果等到彻查的命令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查出祸首真正是她,少爷怎么能不动气?罂粟姐这次把能犯的忌讳都犯了,杜总助就算再怎么求情,少爷现在也是难以消气啊。”</p>
路明两眼发直,半晌道:“……那怎么办?”</p>
“少爷现在根本不叫人汇报罂粟姐的情况。”管家摆一摆手,下巴往托盘中的宵夜一,“今天晚饭一口没动。这些东西,估计明天早上也会是倒掉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