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反驳，却听秦书淮又道，“不过，人活着总要往大了看。楚将军需知人臣尽忠的大小和先后。是皇上大，还是东林大，是皇上先，还是东林先，我相信楚将军心里有答案。我可以告诉你，皇上命我来三边，就是要从东林手里夺回三边。所以，我现在就问楚将军一句，你认为东林还能不能重回三边？你认为没了三边的东林会是什么下场？你认为东林能不能造反推翻皇上？！”
秦书淮的质问，犹如泰山压顶，更如雷霆暴怒！
遑论楚馥，就是其他将士都听得脑门刷刷冒汗！
楚馥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效忠东林的原因，就是东林在朝堂势大，就是皇上对他们都无可奈何。
但是如今秦书淮连“造反”两个字都说出来了，这就代表皇上已经对东林忍无可忍，要像对付阉党那样对付东林了！
皇上将与东林不死不休！
这个时候，所有站错队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东林有可能赢吗？
如果东林未失三边，或许还能与皇上较较劲，但如今看来，有这个战无不胜的秦书淮在，而且在三边总督杨鹤被杀的情况下，东林八成要失三边！
这点道理要是他还想不明白，他也就做不到太原城守的位子了！
楚馥越想背后越凉，赶忙下跪说道，“秦少保明鉴！末将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忠于皇上，又怎么会忠于什么东林！若是东林真有大逆不道之行，末将必与他们抵死相拼，为我皇尽忠！”
秦书淮微微一笑，说道，“好！本少保果然没看错人，楚将军是个忠君爱国的汉子！”
说罢，又语气一变，肃然道，“楚馥听令，本钦差现在奉皇上之命，全权接管太原城！原太原城守楚馥继续留任。自现在起，太原城全城戒严，没有本钦差手谕，任何人员均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楚馥心中大惊，他原以为秦书淮会必然夺了自己的兵权，没想到他竟继续让自己留任。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那就是秦书淮初来三边，手上根本无将可用，要是每个将领他都要换，根本换过不来！
他还是得用咱们这些老人！
至于用完咱们这些老人以后会怎么对付咱们，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他要用，就且让他用着吧。至少现在，自己没有抗旨不遵的本钱。
于是，他当即说道，“末将遵令！若无大人手谕，末将必不教一兵一卒出入城池，否则提头来见！”
秦书淮重重地拍了拍楚馥的肩，说道，“楚将军，我这就把太原城交给你了，也把此次三边之行的成败赌在你一人身上了！太原若失，本钦差今日之功将一溃千里，届时东林反扑，天下必大乱矣！”
太原城确实很重要，它的重要性在于，可以把秦书淮的武原营和那些忠于东林的军队，尤其是贺虎臣的故关军给隔开。
为什么秦书淮要隔开双方，而不是带着一万多武原营的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宣读圣旨然后夺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