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是让朕赌上大明江山,换一个盛世太平?若是秦兄真有异心呢?”
孙承宗原本半眯缝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随后一字一句说道,“皇上已经在赌了。如今秦书淮手握白莲教、江河帮,又与魔教交情极深,他若现在有异心,皇上可有良策?”
崇祯身躯微微一震,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关内流寇四起,剿而不绝,关外黄台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卷土再来。若是秦兄带着八千江河帮精兵和二十余万白莲教众,与魔教联合起兵造反,朕……朕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所以,朕只能赌秦少保不会造反,只能赌他忠心于朕,赌他还认朕这个好兄弟?
孙承宗见崇祯脸色微白,又宽慰道,“皇上也无需太过着急。至少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秦少保并无觊觎天下之心。只要皇上不拱手把天下送到他跟前,老臣认为他是不会有异心的。”
“老师的意思是?”
“八个字:用之予权,闲之收权。就像这次,若无秦少保,断不能如此轻松地从东林手上收回三边。但是收回之后,皇上就要把三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他日若有战事,皇上也可派秦书淮出征,但军权需分立,不可让他一人掌了太多大军。其他大事,亦可如此类推。”
崇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老师,朕明白了。”
秦书淮回到江河帮之后,江河帮上下都是一片意外。他们原本以为帮主此次去平定三边,怎么也得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他几个堂口纷纷来找赖三儿等人打听,问三边的匪患是不是基本荡平了?
不过回来的人一个个都闭口不答,而且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趟三边之行,白虎堂一千五百多号人兴冲冲地去,结果基本上没捞着什么仗打,光看了圈风景就回来了,连吹牛都不好意思吹,怎么能有好脸色?
秦书淮回来后,立即派人去天津,让花沉和老道过来述职,也顺便和大家碰个头,喝喝酒吹吹牛逼,这两人长期在天津,别和帮里的弟兄们生分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值得注意的情报,好提早做准备。
当晚,邱大力摆了接风酒,宴请出征归来的弟兄。秦书淮意兴阑珊,不过碍于情面还是出席了一会,和弟兄们喝了几杯酒,然后就早早回后堂了。
回到后堂后,他去了戚氏房间,把王化贞已经被抓的消息告诉了戚氏。
戚氏听罢,老泪纵横。
“书淮,你一定要跟皇上说,此人血债累累,务必要杀了他,才能祭奠当年死在沈阳城的弟兄们啊!”
秦书淮实话实说道,“这次他的案子,由三司会审。三司的人基本都是东林党,估计最多只会判他入狱,不会杀他的。”
戚氏大怒,杵着拐棍咬着牙,厉声说道,“不死?他不死如何能雪陈家之冤,如何能那么多将士之愤?书淮,你是当朝少保,武英殿大学士,你在朝堂举足轻重,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你一定要让他死!一定要让他死!”
秦书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奶奶莫气。放心,有孙儿在,他不死也得死。”
戚氏听罢,使劲地点头,“好!好!有我孙这句话,奶奶就放心了!奶奶留着这条老命,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天哪!”
秦书淮从戚氏那出来后,回到屋子。陈晴儿已经打好了洗脚水,他泡了一会澡,把脑海中千愁万绪全部都抛之脑后,然后躺倒在床,大睡了一觉。
第二天傍晚,花沉和老道赶到了江河帮,两人见了秦书淮,连寒暄都不寒暄,直言有重要情报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