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侯显然早就习惯了,摇头对白玉堂表示同情.</p>
而再看白玉堂,扶着额头实在是无语了.</p>
展昭端着茶壶都不记得给天尊倒茶了,他从小在魔宫长大,怪老头见得太多了,但是天尊可谓是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最怪的一个,果然本事越大,性格越古怪么.</p>
"他干嘛让你问殷侯不亲自来问我,你能跟殷侯撒娇他不能跟我撒啊?臭小子……"</p>
展昭边安慰天尊边对白玉堂使眼色,意思——道歉啊！</p>
白玉堂可犯了难了,怎么道歉?</p>
正想着,殷侯走过来,拽了白玉堂一把,那意思——跟我来.</p>
白玉堂不明白,不过还是被殷侯拽走了.</p>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本来觉得这种事情不要蹚浑水,不过架不住好奇,还是跟出去了.</p>
展昭觉得殷侯肯定有办法了,于是这边先哄着天尊.</p>
不过听了天尊的埋怨,展昭倒是好奇起来了,问天尊,"天尊啊,那玉堂小时候有没有哭过鼻子?"</p>
"哭个屁啊！估计出娘胎拿回哭了一鼻子之后就没再哭过了！"天尊说起来就火往上撞,想了想,道,"倒是有一次……貌似是哭鼻子了,可惜我没.[,！]看见."</p>
"因为什么?"展昭好奇.</p>
"哦,那时候他大概五岁左右,有几个仇家上天山来寻仇,我赶走他们之后,假装伤重死了……我好想听到他哭鼻子了."天尊摸着下巴,随后又不满,"不过等我睁开眼睛看,他给了我一拳头,一点都不可爱！"</p>
展昭突然笑了,托着下巴凑过来问天尊,"天尊啊."</p>
"嗯?"天尊端着杯子.</p>
"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们,其实不是怕惹麻烦或者嫌烦,是想玉堂来求你,是吧?"展昭笑着问.</p>
天尊扁了扁嘴,不说话.</p>
展昭也颇无奈,早知道去求求天尊就好了,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天尊可能早就卯着劲要告诉白玉堂了,千叮万嘱不让殷侯说,是怕没了这机会.白玉堂去求天尊的机会不多,这次好不容易,天尊是想逗逗他吧.可惜白玉堂性格比较孤僻也比较内敛,让他撒个娇跟天尊耍脾气什么的,大概他这辈子都做不出来,也难怪天尊总是觉得很空虚,毕竟那么大年纪了,白玉堂也算他唯一的亲人.</p>
"天尊啊,其实玉堂时时刻刻都挂着你的."展昭笑眯眯说.</p>
天尊耷拉着眼皮,表示——不相信！</p>
"不信啊?"展昭拽着天尊,"我们去看看."</p>
"看什么?"天尊不明白.</p>
"看了你就明白了."展昭拉着天尊出门.</p>
陷空岛海边的沙滩上,公孙牵着小四子,边走边玩,小四子脱了鞋子,踢着沙子,赵普走在爷俩前面,边扫着地面的白沙,将里边可能扎伤小四子的石头贝壳都踢走.</p>
三人后边,殷侯和白玉堂并排走.</p>
殷侯依然是悠哉,白玉堂则是闷闷不乐.</p>
殷侯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知道你小时候那老鬼为什么能找到你么?"</p>
白玉堂看了看他,摇摇头.</p>
"是银妖王在他三四岁的时候跟他说的."殷侯低声道.</p>
"三四岁?"白玉堂有些不解,"我三四岁,还是师父……"</p>
"他三四岁."殷侯笑了笑,"你师父的命盘是孤单百年……"</p>
白玉堂震了震,"他不是有你这个朋友么?"</p>
"我跟他是死敌."殷侯笑了笑,"你要好好孝顺他,他着一百年,都记着要去找你的事儿呢."</p>
白玉堂嘟囔了一句,"我有啊."</p>
"银妖王当时跟你师父说,小游啊,你会孤单百年,一百年后你才会不孤单,等你一百多岁的时候,你会找到个很可爱的徒弟,他会一直陪着你,让你过得很快乐,还会给你送终."</p>
"小游?"白玉堂原本听着殷侯的话觉得心口有虚,怪难受的,不过注意力又不自觉地被那声"小游"吸引,"我师父真名叫小游?"</p>
"他名字里有个游字."殷侯笑了笑,"全名我可不能说,他等着你死缠烂打听他当年的威风事呢,我要是替他说了,他还不跟我拼了."</p>
白玉堂愣了愣,突然明白了,"哦……"</p>
"明白了?"殷侯看他.</p>
"他不说是想我去求他啊?"白玉堂也觉得自己后知后觉了.</p>
"你法子用得不对啊,有空让昭好好教你."殷侯抱着胳膊道,"你要跟昭似的,脸皮厚点,你就像对小四子那么对你师父就行了."</p>
白玉堂看了看前面挂在赵普胳膊上晃来晃去嘿嘿直乐的小四子,忍不住笑了笑.</p>
"对啦,经常对你师父笑一笑."殷侯点头.</p>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白玉堂突然问殷侯.</p>
"关于你师父?"</p>
"我师父的头发为什么会白?"白玉堂问,"这件事也可以问他么?"</p>
殷侯微微摇了摇头,"其他都可以,唯独这一件,还是别提起了."</p>
"为什么?"白玉堂问.</p>
殷侯望着远处的海面发呆,"他忘记了."</p>
白玉堂皱眉,"忘记?"</p>
殷侯点了点头,沉默良久,道,"如果他不忘记,就活不到今天."</p>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p>
殷侯笑了笑,"孤独一百年,自然有一些事情需要忘记."</p>
白玉堂点了点头,"狐妖的事情我会再去问问他."</p>
"嗯,他知道的更加详细点,他跟妖狐族羁绊比较多."</p>
"你才是妖狐族的后裔吧,为什么我师父跟妖狐族的交集反而比你多?"白玉堂好奇.</p>
"哦,他小时候死性子,银妖王比较喜欢逗他."殷侯失笑,"就跟他逗你的法子差不多."</p>
白玉堂哭笑不得——原来如此.</p>
"其实我不是对他冷淡."</p>
良久,白玉堂突然开口.</p>
殷侯看他.</p>
"我也是在逗他呢."白玉堂有些无奈,"他平时云淡风轻的,逗得他跳脚,特别有意思."</p>
殷侯点头,"倒是蛮有意思的,一百多岁了跟三岁半差不多."</p>
.[,！]远处的树丛里,展昭看天尊.</p>
天尊撇着嘴,"臭小子."</p>
"玉堂每次住客栈挑房间,都住窗户朝北开的."展昭低声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开着窗户,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北边……在外边露宿的时候,他也习惯性地看北边."</p>
天尊摸了摸下巴.</p>
"还有啊,我觉得他只穿白色,不是因为爱干净."展昭补充.</p>
天尊愣了愣.</p>
"他又不是你生的,也没血缘关系,为什么那么多人一看到他背影都觉得看到您了?"展昭提醒天尊.</p>
天尊眨眨眼.</p>
"我觉得……玉堂很崇拜你！"展昭最后下了一剂猛料.</p>
再看天尊,老爷子原本就长得俏啊,丰神俊朗那张脸这会儿笑得都开花了.</p>
过了一会儿,天尊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站起来,"哎呀,要去睡觉了,天都黑了啊."</p>
展昭嘴角抽了抽——貌似黑了很久了.</p>
"呵呵."天尊背着手,晃晃悠悠一派逍遥地就准备回房间了,不忘对展昭招招手,"有什么要问的就来问我来,哦呵呵呵."</p>
展昭看着心情大好春风得意心满意足回去睡觉的天尊,长出了口气——果然,天下没有自己摆不平的老头！</p>
"对了."</p>
天尊突然回来,吓了展昭一跳.</p>
"忘记告诉你了."天尊小声说,"你外公名字里有个‘降’字"</p>
展昭愣了愣.</p>
天尊一挑眉,表示——以牙还牙,他暴我一个字,我就暴他一个字,说完,心满意足走了.</p>
等天尊回了房,海滩边殷侯突然问白玉堂,"你干嘛一直穿白的?"</p>
白玉堂无所谓回答,"干净啊."</p>
殷侯望天,果然……wwω·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