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展昭点点头。</p>
老头指了指后边挂着一块厚厚毯子的地方,道,“门帘后面就是啦,他正雕花呢。”</p>
展昭和吴一祸走进了后边的一间屋子,就见屋子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木雕,惟妙惟肖的,远处靠墙的地方,一个书生,正在雕一幅仕女图,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完整的仕女图屏风,虽然还是半成品,但已经可以感觉到工艺的精湛了。</p>
在屏风前边,蹲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正专心雕刻着一个侍女的裙摆,线条异常的流畅。</p>
“王磊?”展昭叫了一声。</p>
那书生回过头,就看到了展昭和吴一祸,有些困惑地站了起来。</p>
展昭和吴一祸打量了一下,倒是看着挺随和的,果然人无完人么?这位刀工一流的书生,长得却是非常一般。</p>
“你们是谁啊?”王磊放下刀,拿着帕子擦手。</p>
展昭说了想问问秋艺失踪的事情。</p>
王磊愣了愣,随后坐了下来,叹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p>
展昭审问犯人的次数十分多,一般人说不说真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书生怎么说呢……似乎有所隐瞒。</p>
展昭对吴一祸使了个眼色。</p>
吴一祸歪着头看他——昭昭怎么对着我抛媚眼?</p>
展昭望天——果然不是白玉堂就不明白么,婿叔都沟通不到啊。</p>
“我们知道了一些事情。”展昭声音冷了几分。</p>
王磊一愣,有些紧张地问,“知……知道什么?”</p>
“你说呢?”展昭将开封府的令牌放到了桌上,“我看你手艺不错学来不易,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坦白,可能还能轻判些。”</p>
王磊听到这里,头低下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泪汪汪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p>
吴一祸眯着眼睛看展昭——哎呀！有一套啊！</p>
展昭挑了挑眉——小意思！</p>
当然了,吴一祸还是歪着头——昭昭又抛媚眼了。</p>
展昭郁闷——突然好想那只善解猫意的耗子……</p>
……</p>
天尊一直走,身后人就一直跟,最后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瞄着身后的人。</p>
那人提着个木桶就站在距离天尊不到五步的位置,跟他对视。</p>
天尊看了他良久,就看到身后白玉堂也到了,隐藏在墙头,对他使眼色。</p>
天尊眨了眨眼——玉堂干嘛对我抛媚眼?</p>
白玉堂望天,果然不是展昭就无法用眼神沟通。</p>
无奈的白玉堂只好用内力传声——试试他想干嘛。</p>
天尊继续歪头——怎么试?</p>
白玉堂扶额——好笨！</p>
“你……”那提着木桶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儿,有胡渣,穿着一身黑衣服,带着个古古怪怪的帽子,那木桶里,有一大桶乳白色的东西,牛奶?但看着又似乎更粘稠。</p>
“啊！”天尊突然一捂领口,躲到墙边,“你要干什么?”</p>
白玉堂继续扶额——演戏天分为零,而且他在演什么戏码?</p>
天尊扒着墙壁,继续演,“难道你还想绑架我么?”</p>
白玉堂无力——看不下去了。</p>
对面那个提着木桶的中年人张大了嘴,呆在那里。</p>
“你不要过来！”天尊演得十分投入。</p>
白玉堂现在开始怀疑小四子之前带天尊去看戏,究竟看的是什么戏码?</p>
“你再过来,我就要喊救命了！”天尊这辈子大概还没喊过救命呢,突然兴致勃勃好想试一下,于是就一仰脸,“救……”</p>
“唉！”那人赶紧摆手,“别喊别喊！”</p>
天尊嘴角抽了抽,竟然毁掉了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喊救命的机会。</p>
“呃……”那人往前走了一步。</p>
天尊四处找。</p>
白玉堂纳闷——找什么。</p>
“啊！”天尊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口井,于是一指,“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p>
白玉堂觉得有必要让公孙和赵普关注一下小四子平时看的是什么戏。</p>
……</p>
“阿啾。”远在魔宫的小四子突然一个喷嚏。</p>
正排着队等公孙诊脉的夜叉宫众人下意识地捧脸——打喷嚏的时候好可爱！</p>
……</p>
那人嘴角抽了抽,盯着天尊看了良久,最后似乎觉得不太对头,提着桶道,“还……还是算了,看着好像不太正常。”</p>
天尊眨眨眼——走了?</p>
白玉堂无奈扶额——演脱了……</p>
天尊不满,大踏步上前,“站住！”</p>
那人惊得一蹦,回头看,但是天尊不见了,等他再回头,天尊就在他眼前。</p>
“妈呀！”那人一屁股坐地上了,仰着脸看。</p>
就见天尊一指他,“你竟然不懂欣赏本座的演技！”</p>
那人呆呆盯着天尊的手看了良久,突然蹦了起来,跪下,捧着那个木桶举到天尊眼前,“果真是超好看的手啊！小三子没骗我。”</p>
天尊一愣,白玉堂也一愣。</p>
那人十分腼腆地说,“那个,这位公子,我是做佛雕的工匠,这个桶里的是倒模的泥,不伤手的,您能不能把手伸进去,给我留个模子?拜托啦！”</p>
天尊嘴角抽了抽,“模子?”</p>
那人认真地点头,“佛像的手很考究的,我让小三子,就是酒楼那个,帮我留意手特别好看的客人来着……”</p>
天尊望天。</p>
白玉堂也叹气——手模子……</p>
天尊笑眯眯,“哎呀,算你识货。”</p>
说着,将双手按在了那乳白色的泥巴里。</p>
那人开心地说,“稍稍按一会儿,不然不成形。”</p>
天尊一挑眉,“冻住不就成型了么?”</p>
那人一愣。</p>
天尊双手往外一抽,“好啦。”</p>
那人愣了愣,低头一看,桶里两个清晰的手模,整桶的泥巴都冻住了,石头一样。</p>
那人愣了良久,再抬起头,突然愣住,随后……</p>
“妈呀！”那人惊得扔了木桶就跑了,嘴里还说,“妖怪啊！”</p>
天尊不解,墙头的白玉堂跳了下来,抓起一把天尊的头发给他看。</p>
天尊瞄了一眼——呀！白了！</p>
白玉堂同情地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手艺人的背影,刚才他一抬头就看到天尊一头黑发变白了……</p>
天尊一甩白发,“哼,不识货！”</p>
说完,一双沾着白色泥巴的手一拍白玉堂的肩头,“一百个笔架！”</p>
白玉堂看着衣服上两个白乎乎的泥手印,磨牙——突然好想念那只乖顺的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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