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王爷。”
说完这话临靖就卡住了,他不过突然想到曾有一个早上她柔情似水地唤自己的名字,那个早晨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悸动,险些失了往常仪态,偶尔回想起来却又沉溺于那柔情裹挟着的亲昵与信赖。这个念头只不过在心头转了一转,却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说出口了,或许这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傅颐同样怔住,万万没想到临靖会说这个,抿了抿嘴,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却万万开不了口,垂首思忖,不叫“王爷”叫什么?忽而想到一个记号的称呼,忍不住扑哧一笑,突然抬起来看,看着临靖那线条明析的俊朗面庞,笑出声来。
临靖笑笑,不问傅颐笑什么,道:“明日跑马狩猎,你可要与我同乘?”
作为自己的妻子,邀之同乘,大概可以免去很多闲话,若是再同阮英菲黏在一起,不知多事之人又要编排出些什么话来。不过,眼前这女子对此竟格外迟钝,仿佛从没听别人背后议论的话,也正是这样一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与世无争的样子才让人心疼。
傅颐瞪大眼睛,道:“同乘,是骑在一个马背上?”
临靖失笑:“是啊,骑在一个马背上。”
“明日不是要狩猎吗?”傅颐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同乘一骑……还怎么狩猎,还是不要了吧……怪羞人的……”
临靖挑眉,笑笑,看这傅颐羞赧神态,不多言语。她不愿就算了。
帐外传来侍卫的宣声:“靖王爷可在?皇上召见,还请王爷快随下官走一遭。”
二人本还在苦苦思索要不要找个话题聊一聊,相对无言毕竟尴尬,这下可好了,皇帝临渊大晚上的找临靖,肯定是有腹黑的话要说。
临靖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印出自己的身影,放轻声音道:“你先休息,不必管我,我去见皇上。”
傅颐点点头,目送临靖出帐,手抚着他给自己戴上的赤金血玉镯,尚在回味方才片刻的温柔宁静,等她从那微妙的状态里醒转,临靖已走了多时,早该洗洗睡了。
这下好了,临靖不在,不必羞赧尴尬,不必厚着脸皮问他今夜我俩怎么睡,不必对着自己心上人忍受心脏狂跳带来的血气上涌的窘意……总之,一切尴尬都随着临靖的远去而远去了……
傅颐忍不住笑,赶忙将纸鸢、碧鸢二人唤来,折腾着洗漱一番,滚到大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酝酿睡眠。
碧鸢、纸鸢熄灯退离,毕竟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过,滚来滚去一会儿便困倦了,抱着被子睡到里头,给身边的人留了位置,困意袭来,恍然间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