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翰林院的官员来书,编纂史书、典籍无疑是刷声望争功劳的好方法。
杨廷和就是因为编纂宪宗实录有功从而得到擢升,从此平步青云的。
陈澜这么问,明显是向谢慎示好。
相较于编纂《大明会典》,谢慎对于陈澜提及的另一件事显然更感兴趣。
内书堂是专门供宦官太监读书的地方,挑选的都是十来岁的小太监。
如果说翰林院是培养内阁成员的地方,那内书堂就是培养司礼监太监的地方。
去内书堂教习的,大多是新科修撰、编修。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为了增进翰林院修撰、编修和内书堂太监的感情。等到翰林院修撰、编修熬够了资历能够进入内阁参与政务,内书堂的那些读书的小太监差不多也到了能够进入司礼监的年纪。届时内阁和司礼监便能够融洽相处,不至于相互之间产生太多的偏见。
当然,这不是说天子希望翰林院的官员和内书堂的小太监产生过多的联系,其中分寸还是比较难于拿捏的。
陈澜面容白皙,身材高挑,身着官袍更是衬显得十分俊雅。
谢慎暗暗啧叹道好一个俊俏倜傥的公子哥。
相较于王瓒,谢慎本能的更想去和陈澜结交。尽管他知道陈澜会英年早逝。
“如陛下降下恩旨,吾辈自该悉心编纂《会典》以报天恩。至于内书堂教习之事嘛”
谢慎稍稍顿了顿,眼神闪烁。
“谢某觉得还是应该请示过王侍读。”
如今翰林院正印学士因为徐溥入阁空缺,谢迁、李东阳也都入阁参与政务。王鏊在翰林院是老资历,这种事情他不发话谢慎哪里敢做主。
“那是自然。”
陈澜笑道:“陈某从东江米巷那边来时见到李太监的人马浩浩汤汤往正阳门方向出城去了,不由得感慨奸佞当道,吾辈读书人也只能埋头在这翰林院编修史书典籍了。”
谢慎奇道:“李太监,可是那李广?”
陈澜接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除了他谁还能让陛下循成化旧制授予阉人传奉官?”
听到这里,王瓒也道:“成化年间传奉官风行,道士、伶人、方士皆被天子授予官职。到了本朝,传奉官被一扫而尽,却不曾想让李广这厮借着圣眷重新燃起了苗头。”
听二人一唱一和,谢慎也明白他们是担心因为李广被授予传奉官,而导致传奉官这一已经被传统文官死死压下的群体死灰复燃。
从历史的高度,谢慎当然知道李广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但他总不能直接对王瓒和陈澜说,小子掐指一算,李广数年内必倒,两位不用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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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圣明,李太监这样的宵小不过是燕雀硕鼠罢了。谢某相信天道恢恢,这厮一定会受到大明律法的严惩。”
说了一通场面话,谢慎算是拉近了不少和王瓒、陈澜的距离。到底都是文官阵营的,在面对太监,尤其是像李广这样靠进献方术仙丹获得圣眷的死太监时,三人还是同仇敌忾的。
“君子当一日三省乎,以陈某浅见之所以阉宦多贪财敛财就是因为缺乏教导。如果内书堂教习规模能够扩大一些,让所有宫中阉人从小能够受到圣人教化,那么便应该不会出现李广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