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的意思是,你们谁来出去替我给陈老爷传个话,就说请他明日一早和我一起去一趟沧浪亭。”
沧浪亭始建于北宋,为著名词人苏舜钦的私人宅邸。是苏式园林的代表之作。
谢慎前世曾经去过沧浪亭,但那时的沧浪亭真如其名已经沧桑不已。
而在几百年前的明正德时期,沧浪亭应该还是保留着谐美的风韵。
既然来了苏州,谢慎自然想去看一看,这明代的沧浪亭与后世有何不同。
一名婢子领命而去,剩下一人不必多说则要伺候谢慎就寝。
他替谢慎把外衫脱去便要轻解罗裳,谢慎却轻声道:“先把灯吹了吧。”
“哦。”
婢子轻应了一声,便前去吹灭了屋中火烛油灯。
谢慎之所以叫一人前去告知陈澜明日出游的事宜,是因为实在没有夜御二女的习惯。嗯,这种床底之事还是应该悠着点。
烛熄灯灭,被翻红浪,其中曼妙自不必多说。
翌日一早,谢慎便被那婢子叫醒。
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只觉得腰眼一阵酸痛。
这小妖精,还真是磨人。昨夜与她大战三百回合,谢慎端是使尽了气力,现在头还发晕。
婢子见谢慎醒了便替他打好水洗脸。
谢慎一番洗漱后对着铜镜照了照,确认没有黑眼圈后才放下心来。
“婢子伺候大人更衣。”
那婢女不知何时换了一件薄衫,更衬显得身材曼妙。加之昨夜与谢慎共赴巫山,行那鱼水之欢散出了她成熟的韵味,让人越看越欢喜。
“嗯。”
谢慎轻应了一声,张开双手任由婢子为其穿上了一件湖蓝色苏绸长衫,又替他系好腰带,穿上靴子。
“你昨夜很好。”
听到谢慎的夸奖,婢子直是羞红了脸,连忙背过身去道:“大人快去乐和堂吧,老爷已经在等大人了。”
谢慎这才想起他约了陈澜同游沧浪亭,便点了点头道:“本官这便去。”
谢慎去了乐和堂和陈澜寒暄了几句,便一齐乘轿出府往沧浪亭去也。
沧浪亭始建于北宋,到明正德年间也有些年头了。
照理说园子应该显出破败之相才是,但见到这座著名园林时谢慎直是惊诧不已。
“陈少卿,这园子是不是修葺过?”
陈澜笑道:“大修是没有的,最多是小修小补。”
原来苏州富甲天下,能够买下私宅园子的大多不差钱维护。
沧浪亭又是大词人苏舜钦的私宅,这园子的历任主人自然对其呵护有加,故而这沧浪亭看上去便如同刚刚兴建的一般,完全不似北宋年间的建筑。
沧浪亭的现任主人正是本地大缙绅姚舜之。
这位姚员外在苏州本地声望极高,倒不是说此人有多么高的才名,而是其乐善好施,周济穷苦百姓,是苏州府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一个人做好事不难,难就难在一直做好事。
做一件好事你可以说他是沽名钓誉,但若是做一辈子好事呢?
姚舜之如果是个伪君子恐怕面具早就被揭穿了,足以见得其乃真善人也。
陈澜与姚舜之年龄相仿,更是极好的朋友。
照理说沧浪亭这样的私人园子是不会叫外人进来游览的,这是园子主人的权力,也是对私有财产的尊重。
但有陈澜的引荐,谢慎自然可以入园一游。
谢慎与陈澜先后进了园子,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过石桥,穿过门厅一来向南而去。
此时的沧浪亭不仅有园子还接有宅院,当然宅院在园子后面。这样若是有人来游园也不至于惊动姚府内眷。
此时九月方至(农历),池塘中满是盛开的莲花,让人赏心悦目。
谢慎边走边赏目不转睛。唉,姚舜之真是好福气啊,可以天天待在家中欣赏美景。
沧浪亭不仅有水还有山,北面山丘乃是用淤泥堆积而成,其上遍植枫树,柏树,站在山巅沧浪亭中远眺,整个苏州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姚舜之就是在沧浪亭中等着谢慎和陈澜。二人拾阶而上,不多时的工夫便来到山顶,只见一五十多岁的儒雅男子身着便袍笑吟吟的看着二人,想必就是这沧浪亭的主人姚舜之了。
“子谦兄,陈某又来叨扰了。”
“哈哈,子悦说的哪里话,你若不来谁来陪愚兄下棋?”
“呃,这位是当朝内阁大学士谢慎谢大人。谢大人伴架至苏州府,便住在陈某府上。”
陈澜赶忙介绍道。
谢慎微微笑道:“久仰姚员外善名,今日一见果然有仙风道骨。”
“哈哈,谢大人谬赞了,鄙人不过是做了些善事,当不得如此夸奖。快请坐。”
三人分主客坐下,便随意攀谈起来。
“子悦有些时日没来了,愚兄可是手痒的很啊。”
原来这姚舜之还是一个棋痴,一天不下棋就手痒。陈澜便是他的一个长期棋友。
“好在最近和那桃花庵主一起对弈了几十盘,当真是过瘾!”
“桃花庵主?”谢慎微微一愣道:“可是那唐寅唐伯虎?”
“正是啊,原来谢大人也听说过唐大才子。”
姚舜之点了点头道。
谢慎心道我若不知道唐伯虎,岂不是给穿越者丢脸吗?
何况此时的唐寅在苏州乃至江南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了。
只是有些落魄。
唐寅是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也,成化六年生。
唐寅自小便十分聪颖,被誉为神童,更是早早拿到了解元。
那可是文才遍地的南直隶的解元啊,足以见得其才华横溢。
但好景不长,三十岁那年也就是弘治十二年唐寅进京参加会试,因为一场扑朔迷离的舞弊案被剥夺功名贬为一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