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眼皮直跳,心情十分抑郁。
他心道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们自然可以说风凉话。他如果不按照苗太监的话去做,很可能被东厂的人弄死。
东厂的那帮阉人要想弄死一个锦衣卫千户就像弄死一条狗一样简单。孙传十分确信吴指挥使不会为了他与东厂发生任何冲突。再说,东厂做事向来谨慎,定不会留下证据让人拿捏。
“诸位的好意孙某心领了。不过这件事孙某还是得去做。”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传不想再和这帮家伙废话索性迈步出了锦衣卫官署。
小时雍坊,谢宅。
一个赤着上身,背着荆条的男子跪在谢宅外大声哭诉道:“小阁老,下官知错了。下官实在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去违拗您的意思啊。”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掌嘴,可怜他那肿的如猪头一般的脑袋此刻又经历了一番摧残,真的不成人样了。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还请小阁老发发善心,跟李阁老放下官一马吧。”
他说的悲怆,配合着哭声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演技爆表了。
路过谢宅的不少百姓都驻足下来看起了热闹。
“这算什么来着?负荆请罪吗?”
“听说这个人还是个大官呢。就是因为和上官的意见不合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官场真是个险恶之地啊,得罪了上官就这么惨。”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得罪的就是这位小谢大人,这位可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啊。”
“啧啧”
聚集在谢府外的百姓越来越多,何贤也哭的越来越来劲,真的是拿生命在表演的节奏。
便在他哭的惨烈之时,忽然从谢府侧门方向冲出几十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来。
那些锦衣卫冲到何侍郎身边不由得分说的便对他拳打脚踢。
那何贤心中暗骂这帮贱人怎么下手这么重,这他娘的是使出全力真打啊。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因为无数百姓都在看着,要是他现在发作之前的铺垫可就废了。
不得不说锦衣卫揍人确实很有一套。
他们专挑打不死人的地方下手,可怜何侍郎的尊臀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被一通乱踢此刻定已青肿不堪。
“哎呦,哎呦。”
这下何贤不是演戏,而是真的痛出了声。
这帮家伙下手也太他娘的重了吧,何侍郎不敢反抗只得抱起脑袋缩作一团。
锦衣卫们不知道打了多久,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拖起何贤就要往外走,却遇到了迎面而来巡查的东厂番子。
“慢着!”
那为首的一名东厂掌班冷笑道:“刘百户,你们这是做什么。何侍郎犯了什么罪要被你们这般侮辱?”
“犯了什么罪?锦衣卫什么时候要向东厂奏禀了?”
刘百户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挺直腰杆道。
反正孙千户是这么跟他吩咐的,真出了事情有孙千户顶着,他正好借此机会出一口被东厂压制的恶气。
“哈哈,那便是你们随便拿人的理由了吗?”
“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东厂的人从来没有怕过事!”
双方你来我往,吐沫星子四溅,端是飚演技飚到了极致。
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刘百户冷哼一声道:“尔等竟敢阻碍锦衣卫执行公务,既如此某便不客气了。”
说完一挥手,锦衣卫校尉们便把东厂番子围在了当中。
此番锦衣卫有几十人,而东厂只有十几人,实力对比过于悬殊。
锦衣卫校尉们平日里被东厂的人压了一头,早对这帮贱种恨的牙痒,此番拳打脚踢将心头邪火全部发了出来。
“干死你们这帮贱种!”
“叫你在锦衣卫面前耀武扬威!”
“去死吧!”
他们打的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东厂番子的痛呼求饶。
刘百户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良久才喊停。
“我们走!”
刘百户大手一挥,一众锦衣卫便压着半死的侍郎何贤扬长而去。
东厂内堂。
“苗公,他们锦衣卫是在借机报复,假戏真做啊!”
被打成猪头的掌班抱着东厂二当家苗太监的大腿哭诉道。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像个泪人。
苗太监听得心烦,踢了那掌班一脚道:“你他娘的别哭了行不,不就是挨了一顿打吗?之前早就给你说过,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掌班委屈道:“之前苗公说锦衣卫的人只会做做样子,谁知他们竟然下死手。苗公您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啊。”
“没出息的东西!”
苗太监咒骂了一句,起身朝屋外走去。
看那掌班的样子,确实是被打的很惨,这回等于是吃了个哑巴亏,叫锦衣卫爽了一次。
好啊孙传,你有种!
这件事苗太监自然不会出面,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后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把场子找回来。
“何侍郎怎么样了?”
跟出来的掌班哭诉道:“何侍郎也被打的很惨啊。那帮锦衣卫真是一帮恶鬼。属下就不明白了。他们锦衣卫对咱东厂有怨气,借机下狠手报复,这还能说的通。可何侍郎跟他们又没有仇怨。他们不过是演演戏,有必要对何侍郎下狠手吗?”
“你个蠢货,若不把何贤打的惨些,接下来我们还怎么做文章。你可知道那谢慎圣宠隆到什么地步?便是这般,都不一定能搬倒他。”
“那,那属下这顿打不就是白挨了?”
“区区一顿打,就在这里哭爹喊娘,是不是男人!”
那掌班下意识的往下身摸了摸,委屈的看向苗太监,心道我真的不是男人啊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接下来就要看厂公和寿宁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