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寿宁侯张鹤龄真的有些慌了。
他之所以敢在京师为非作歹,就是因为仗着有张太后这个靠山。
要是张太后对他不管不顾,那么他就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小人物,甚至连那些小人物都不如。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跟您去见陛下还不成吗?您消消气,消消气成不?”
张鹤龄主动服软,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太后,让这个做姐姐的不免心头发软。
“哀家可把丑话说在前面,等见了陛下你亲自去解释,哀家不会帮你说什么的。”
张太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不可能袖手旁观。
毕竟,张鹤龄是她同父同母的胞亲兄弟。
“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给姐添乱。”
张鹤龄嘿嘿一笑,复又露出了本性。
张太后心中一叹,她能庇护的了张鹤龄一时,但能庇护的了他一世吗?
要是她哪天真的薨了,这个宝贝弟弟恐怕连善终都保证不了吧?
按下这些且不提,却说张太后和寿宁侯出了紫禁城,往西华门外的豹房去也。
此刻正德皇帝朱厚照正在豹房内的小校场练习射箭,侍候在一旁的有御用监太监张永,西厂提督太监谷大用,东厂提督太监马永成。
三人作为最得圣宠的内监,在正德皇帝心中的地位自不必说。自刘瑾倒台后,三人便在暗中角力,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争斗。
只是天子似乎有意空着这个位置,并没有让三人中任何一人担任的意思。
“陛下,您的射艺又精进了不少呢。”
张永侍候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最多,自然对这位爷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他知道朱厚照生性好动,最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才建议天子在豹房中修建了一个小校场,虽然不能两军列阵对垒演练,但射射箭,舞舞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马永成也嘿嘿笑道:“皇爷的射艺绝对是冠绝古今的,便是那飞将军李广也没有咱皇爷射的准啊。”
“马屁精!”
朱厚照将御弓丢给一旁的侍卫,冲马永成笑骂道:“苗隶的事情看来你忘得很快啊,这么快就喜笑颜开了。”
马永成听天子又提起苗隶的事情,心中直是发苦。
我的皇爷哟,咱能别揪住一件事情不放不?
“皇爷教训的是,奴婢有些得意忘形了。”
别管朱厚照说的是不是在理,有一件事必须明确,那就是得顺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来。
“哼,朕看你是记吃不记打。朕是不是应该叫锦衣卫的人廷杖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皇爷饶命啊。”
马永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奴婢对皇爷忠心耿耿,绝没有一丝不臣之心。”
“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瞧把你吓得。”
朱厚照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摆了摆手道:“谷大用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也得好好管管东厂的人了,不然真闹出大事情,朕可保不了你。”
马永成连连称是,又冲一旁的谷大用道:“多谢谷公公。”
谷大用并没有发声,而是实打实的受了马永成的这一谢。
比起张永,马永成这个东厂提督对谷大用的威胁更大,故而谷大用是把马永成当成第一假想敌,处处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