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刚准备带着这几个年轻人进录音棚，就听见一个少女一声惊呼，“是你？大叔？”</p>
赵平野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少女是上次在菜市场撞了自己的那一个。</p>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p>
“你们认识？”</p>
“晓雯，你们认识？”</p>
“还好啦。”那少女道：“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我骑电驴撞了的那个大叔。原来这个录音棚是你开的啊？”</p>
赵平野道：“算是我开的。”</p>
“我猜猜看，你一定是姓唐！”</p>
赵平野转头看向老唐。</p>
老唐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原来是熟人啊！既然这样，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p>
那少女打断道：“不，可别，该多少就多少，你们是做生意的嘛，要这样，岂不是乱套了？我也不是这种占便宜的人。”</p>
你还没占便宜呢？上次你便宜占大了。</p>
老唐心中嘀咕一句。</p>
上次赵平野那件西装虽然是放在干洗店洗干净了，但是那干洗店老板告诉赵平野，西装袖子上被刮了几道刮痕，因为上次其上沾上了油渍看不清楚，洗干净了之后这几道刮痕特别明显，算是废了。</p>
当然，这件事也没跟这个少女说。</p>
老唐原本是要拿赵平野的手机给她发消息的，但没拗过赵平野，只得作罢，还骂了赵平野两句白莲花圣母心。</p>
老唐其实也能够理解，赵平野不差这个钱，对方又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实在是没事做，平白就少了很多的乐趣。</p>
没多闲聊，老唐将这三女二男带进了录音棚，听着从录音棚里传出来的歌声，竟然是《起风了》。</p>
不过也是，下半年陈如意唱的这首《起风了》一直霸榜，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他们唱这首歌也是正常。</p>
只是这首歌副歌的部分音调着实是有些高，因此他们分配的男生唱前面，女生唱高潮，乍一听也实在是觉得有些隔应。</p>
实际上，这五少男少女在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之中也算是唱得不错了，只是赵平野这段时间听的都是宋青瓷、陈如意这种级别的专业人士的现场演唱，自然就觉得他们唱得有些差强人意。</p>
老唐的耳朵也被养叼了，听着他们唱的歌怎么怎么都觉得不行，尤其是在一个女生起高音的时候，职业病作祟，直接停了音乐，道：“这段不行，重新来。这唱得什么呀？”</p>
那女生愣住了。</p>
“你干嘛啊？”一个男生忍不住道。</p>
老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录音师和音响师，并不是监管人，忙扯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重新来。”</p>
少男少女们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那就重新来。”</p>
兴许是第一次演唱被打断了导致后继乏力的缘故，后续的演唱总是出各种叫老唐不忍直视且哭笑不得的差错，老唐也算是强忍着一遍又一遍给他们放伴奏，实际上心中早就已经受不了了。</p>
连吐字都不清晰，甚至还有一个男生开口不在调上，这有什么好唱的？</p>
“算了算了，先别练了。”</p>
那撞了赵平野的少女恼火摆摆手，便是连她自己也听不下去了，“你们都唱得什么啊？一个个的，就这还能上？”</p>
“怪我咯！”一个男生道：“还不是前面这个老板打断了，要不然我们肯定能一遍过。”</p>
“就是就是！”有人帮腔。</p>
少女道：“还怪别人，你们自己唱的不好，越唱越不行，真是。”</p>
老唐打圆场，“没关系，不着急，一下午的时间都是你们的，先休息一下，喝口水。”</p>
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唐道：“大叔，你前面说什么职业病，什么职业病？”</p>
老唐装懵，道：“什么什么职业病，我说过么？”</p>
“说过，就是前面第一次打断我的时候说的！”留着短头发的少女道。</p>
“有吗？我不记得。”</p>
少女道：“行了，大叔你就别装了，你以前是不是做音乐指导的啊？你指导指导我们呗？”</p>
老唐可不愿意揽这摊子事儿，虽说他是无聊，但更无聊的是工作。而且就这几个少年唱得这样儿，连胸腔共鸣与鼻腔共鸣都分不清，说不定连曲子都看不懂，这得指导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可别成了撕都撕不掉的牛皮癣了。</p>
于是他指着录音棚外面道：“其实我也是业余的，若说专业的音乐指导，还得看外面那位大叔。”</p>
“他？”少女有点不信，“可是他看上去比你年轻啊？”</p>
“天赋论年轻不年轻吗？那么多音乐专业的，都是越老越厉害吗？”</p>
“这倒也是。”少女道：“那位大叔是专业的？”</p>
“当然是专业的。”老唐道：“这么跟你说吧，《中国好歌声》知道吧？”</p>
“知道知道！”一个男生凑上前来，“我每一期都看的！”</p>
“知道就好，我跟你们说，他指导出来了一个冠军。”</p>
“哈？真的假的？”</p>
这五个少年全围上来了，一脸惊讶地问：“谁？”</p>
“宋青瓷啊！”</p>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哈哈大笑，“谁信啊！”</p>
“要真指导出了宋青瓷，你们还在这里开录音棚？”</p>
“就是就是，大叔你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p>
老唐嘿嘿笑，“你们不信就没办法了，不过他确实是专业的，你们可以找他给你们指导指导。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首歌也是他写的。”</p>
“起风了？”</p>
“不然呢？下雨了？”</p>
“越说越没边了。”</p>
“行了行了，大叔，我们信了行吧？再让你吹下去，指不定你们跟陈明妃还是好朋友呢！”</p>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不以为意。</p>
老唐看着这几个少男少女，挠着头笑。</p>
真有意思，年轻还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