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泡了茶端过去，俩男人达成共识，正在握手。</p>
“于大兄弟，拜托你了。”</p>
“噗。”</p>
俩男人一起看她，穗子收敛笑。</p>
“呃，南方口音叫大兄弟挺好听的。”</p>
用不熟练的塑料普通话说北方方言，霸道总裁年轻时也挺搞笑。</p>
生意谈妥，于敬亭送杜仲出门，杜仲走到门口被冰溜子滑了一下，于敬亭扶他。</p>
穗子不由得挂上了姨母笑，脑补了起来。</p>
倘若，于敬亭知道他扶着的那个男人，会在若干年后，跟个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媳妇，还会这么好心地扶？</p>
“想什么呢？笑得坏呲呲的。”</p>
“想，你把杜主任踹出去三里地，让他在冰溜子上打出溜滑，旋转三百六十五度。”</p>
以他的脾气，大概率会这么对待她身边的追求者。</p>
“打财神爷干嘛？”</p>
“他这次要多少药材？”</p>
“说是有多少要多少，让我统计数量后报给他，要给定金，我没要。”</p>
穗子点头，这么大的订单，杜仲的确配得上一句财神爷。</p>
“算起来，咱们这是头回跟他正式大额合作，彼此拿出些诚意也是可以的。”</p>
穗子了解杜仲。</p>
虽然他追女人时特别土，做生意还是很讲信誉的。</p>
“你俩以前真没见过？”于敬亭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媳妇好像把这个姓杜的底细摸透了。</p>
“我常年在学校，哪儿有机会见到这些人？”</p>
穗子不正面回他，翻出小算盘，噼里啪啦算起了利润。</p>
“让出这个数，给大爷。”穗子在算盘上打出个数字，于敬亭蹙眉。</p>
吃惯了独食，从没有打点上下的概念。</p>
让他惊讶的是，穗子是用笃定的口吻“要求”他这么做。</p>
之前穗子跟他共事，都是商量的口吻。</p>
这次直接提要求，说明她把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p>
于敬亭抬抬下颌，示意她继续说。</p>
“在大爷的眼皮子底下‘带动全村老少爷们致富’，不能绕过他，安排大爷，也是让大爷有个往上活动的空间。”</p>
衙门有人好说话。</p>
感情投资是一定要有的，别不拿村长当干部，给大爷打点妥当，他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一定不会拖后腿。</p>
“冬天药材少，这一两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杜仲的目标是扎根北方，到了真正的采山旺季，咱继续跟他这么搞，被人嫉妒背地捅刀是早晚的事儿，未雨绸缪是一定要有的。”</p>
穗子这话声音轻飘飘的，内容却很有分量。</p>
冬季受季节限制，这点订单不过是毛毛雨。</p>
到了春秋，那才是真正的采山旺季。</p>
后世有句话形容这时代的倒药材的：</p>
劫道的不如倒腾中药的。</p>
起码在未来十年内，药材绝对是风口行业，风口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p>
她和于敬亭这艘船，速度可以没那么快，但必须稳。</p>